还小。
温礼安偶尔想象过把那样小的一具骨骼抱在怀里的感觉,一定是硬邦邦的,再抱紧时也许会被那副骨骼的某一块骨头给烙到,说不上疼但绝对不会是享受。
某个奇怪的时刻,他抱到了,很小的一只,软绵绵的,手到之处像春天里头从枝头长出的嫩叶,它脆弱得让人提心吊胆的,生怕稍微一用力就会破碎。
小心翼翼去触摸,与其说是触摸,倒不如说那是一种呵护。
要是一不小心把她弄坏了怎么办?很多时候,那个叫梁鳕的女人更像是从画里偷溜出来,虚无缥缈的模样,眉淡目淡,眼神也淡。
淡到让人产生出某种错觉,日光要是再强烈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被蒸发了,下一眼,她已经被镶在画中。
脚踩到的枯叶发出细微的声响,那声响提醒着温礼安此时他脑子里想的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下一秒,温礼安发现自己干的傻事不仅存在于思想里,也存在于行动里,走出香蕉叶构造出的屏障。
追寻着那抹裙摆,站停在那个台阶上。
十几节被雨水冲刷出来的台阶弯弯曲曲从他脚下延伸至河畔,他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她坐在最下面那节台阶处,她的面前是溪流,他的面前是她的背影。
那背影,一如既往,小小的。
不不,那只是她给人们的假象,就像她那柔柔软软的声音一样,乍听毫无攻击力,其实谎话张口就来,虚伪、自以为是而且还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到……
皱眉,温礼安强行把再次泛上脑子里的蠢念头压下。
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去。
这个下午发生的事情不在温礼安的计划之内。
数个小时前,他从卫生所门口经过时被卫生所的医生叫住了,老人家是老好人一个,老好人们总是絮絮叨叨不厌其烦。
当时,街道上有很多小贩,在那样喧闹的环境里什么也没听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老人家,我可没听到你在叫我。
然而往前移动的脚步却在那声“梁鳕”中停顿了下来。
“礼安,你和梁鳕不是邻居吗?”“这里有一位女士要找梁鳕,你可以帮忙带路吗?”想了想,点头。
再之后就有了他带着白人女人敲开那扇门,梁鳕一如既往的不识好歹,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些陈腔滥调让温礼安忽然间失去了耐心。
他在那个女人身上好像做了不少毫无意义的事情,他不是君浣。
君浣,他那傻哥哥。
大步离开那个台阶,如果他现在家财万贯的话,也许他可以像富人们一样随性干点事情,可就像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一再强调的那样“你只是住在哈德良区的穷小子。”
目前于他最要紧地是按照规划中那样,离开这个鬼地方,当然,离开时得是在那种毫无后顾之忧的状况下。
这个下午他有很多事情要干,上个月,在车厂师傅默许下他参与修车厂最能赚钱的改装车项目。
要知道,他是整个团队中最年轻的,如果小个一两岁,其他成员也许不会那般忿忿不平,可他比那些人平均年龄小了整整十岁:那还不到二十岁的臭小子却和他们拿到同等分量的金钱数额。
假如他不提高注意力,而把时间精力都浪费在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身上,被踢出门是迟早的事情。
机车就停在香蕉树那边,机车左边的工具袋还放着塔娅给他准备的便当盒,便当盒已经空了。
今天中午那个便当盒比昨天中午多了一块蒸牛肉,他把那块蒸牛肉给了修车厂的大师傅。
那是团队的决策者。
“塔娅不错。”大师傅如是和他说。
这个温礼安知道,而且比谁都清楚,那是乍看大大咧咧的女孩,但机灵着呢,温礼安知道今天中午那多出来的蒸牛肉其实是给大师傅的。
对于温礼安递出去的二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