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开的声响并不大,可在十分安静的空间里却宛如逢年过节时你到唐人街去玩,孩子忽然朝你脚边丢过来一串鞭炮。
那一下,吓得梁鳕直跳了起来,本能地躲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人背后。
没有意料中的电路短路,铁丝灯芯噗嗤噗嗤烧得挺欢。
有点窘,也许滑落的不是水,而是某种布料纤维,松开手,呆立,温礼安低声说“我来吧。”
点头,往着房间走去。
站停在窗前,听着一墙之隔处传来的声响,所谓的墙也不过是两厘米厚的木板,脚步轻轻移动声、找杯子声、水开了、关电炉、倒水一清二楚。
倒水声响起时,梁鳕从站在窗前变成半靠在床上,背刚垫上枕头一墙之隔外就传来温礼安的声音:“要不要喝杯水?”
点头,想起他根本看不到她点头的样子,抿了抿嘴,低低应答出:好。
小会时间,还冒着热气的水杯被放在床头柜上。
热水蒸出来的气体往外扩散,些许粘在从天花板垂落的灯泡上,使得从灯泡释放出来的光线变得水濛濛。
从梁鳕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只能看到温礼安的侧脸,他似乎专注于等待那杯水的热度散去。
这样闷热的夜晚,如果喝一杯热水的话简直是要命。
温礼安有让人着迷的侧脸,看着温礼安的侧脸,梁鳕心里碎碎念开,除去住在哈德良区之外温礼安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不是有遗传基因这样的说法吗?冲着温礼安的吃相,给了温礼安Y染色体的人肯定非富即贵,对于温礼安的爸爸费尔南迪.容止口不提。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心里光顾碎碎念了,导致于在温礼安侧过脸来时忘了去躲避。
好奇怪,她明明是关了窗户来着,那萤火虫的光芒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渗透进来的?沿着水濛濛的光线萤火虫的光芒落入了他眼底,温暖温润,促使着她伸出手,想去触碰。
手在半空中被抓住,听从她手的指引他往着她靠近,听从她手的指引他坐在距离她近在咫尺的所在。
如愿以偿,她指尖触到那抹暖暖的光芒,咧嘴,笑。
哪里是萤火虫的光芒,那是被水蒸汽熏成雾蒙蒙的灯光映入他的眸底。
可手一点也没打算离开的意思,那二百零六块骨头处于温暖的巢穴当中,懒洋洋的模样。
身体懒声音也懒,懒洋洋问你认识那个在拉斯维加斯馆端盘子名字叫做诺雅的女服务员吗?
他低声回答:“不认识。”
不认识啊——
于是打起诺雅的小报道来,比如说她是关系户,比如说她很喜欢偷偷溜去顶楼看他的表演,比如说每次诺雅偷溜到顶楼去都会让没后台的服务生们给她把风。
“温礼安。”
“嗯。”
“诺雅说你和年纪都可以当上你妈妈的女人喝交杯酒。”
沉默——
她的手还在他手上呢,用如蚂蚁般大小的力气挣扎着,以此来表达对于他沉默的抗议,挣扎几下之后听他低低问出:“你讨厌我做这些事情吗?”
那是当然,漂亮的礼安可是君浣致力维护的,她的心里话想必已经写在她脸上。
他瞅着她,片刻:“我以后会注意避免这类事情。”
也就是说以后还会了?!嘴角笑意如数收起。
“我会想办法结束这种局面,”他声音又低沉了几分,顿了顿,“我也不愿意那么做,但有些时候,一些事情你想得到解决需要你付出一定代价交换。”
梁鳕心里很好奇温礼安所说的需要解决的事情,可看他表情怎么看都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样子。
好吧,不告诉就不告诉。
手停止挣扎,谁也没再动,灯光光线依然宛如浸透在水雾里头,她痴迷于那温暖光线,以及……以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