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嫌宁御话多,借口肚子饿,把池西西支走了。
“借我点钱。”
“干吗?”
“医药费啊,你亲戚开的这是黑店吧。”
“嫌贵你去公立医院排队睡走廊去,有人逼着你来么。而且你这是装的吧?”
“赶紧给钱,然后滚蛋,看见你就烦。”
他睡走廊没问题,可池西西还得考试呢,公立医院那么吵,她怎么复习。
宁御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到他手里,曲起食指敲了一下他的腿,见傅川疼得要跳起来打他,后退一步笑道:“你真不是装的?”
“谁装了。你没听医生说怀疑我小腿骨裂啊。”
“三个小贼就能把川哥放倒?蒙谁呢。”
“老了。阴沟里翻船。”
宁御点了根烟,看了傅川好一会儿,恍然大悟道:“要我说,你就该再狠点,干脆落下残疾,池西西一想,你都为了她变残废了,不得感动得上赶子要为你负责,写保证书承诺一到二十岁就跟你领证去!”
傅川想,这办法好,饭也不用做了,也不用怕她再跑了,池西西这人,对瘸了腿的狗都爱心泛滥,更别说为她瘸了的自己了。
就是吧,她下个月才十八,想领证起码得等两年,残两个月还能忍,两年不太现实。
一抬头看到宁御笑,傅川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在揶揄自己,立刻一脸不耐烦地出声赶人:“你怎么还不走?滚滚滚!”
“我也没吃饭,也饿着呢,等池西西回来咱们仨一起吃点。”
好不容易抓住傅川的短处,不多玩一会儿出口气,怎么对得起这些年被他坑去的那些钱。
傅川瞪向他:“这是医院,想抽烟出去!”
这态度恶劣的,果然借钱的才是爷。
宁御也不恼,含了口烟弹烟灰,待口中的烟雾徐徐吐出后才说:“等下你要去拍片子是吧,我记得轻微骨裂不用住院,打上石膏直接就能回家,我得留在这儿,万一待会儿医生真赶你出院,我得开车先送你回家,再送池西西回学校。哦,特别轻微的那种连石膏都不用打,回家养着,别剧烈活动就行。”
“……”
要真这样,他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踟蹰了片刻,傅川忍着气说:“别啊,宁哥。这医院不是你亲戚开的吗,我都坐轮椅了,哪能不让我住院、把我轰回家自生自灭啊。医者父母心,亲爹妈能让孩子胳膊腿肿着就回家么。”
多少年了,终于等到傅川喊他哥了,宁御心满意足地笑道:“行吧,等下我打个招呼去。”
池西西不知道宁御还没吃饭,只给他带了份香辣蟹当夜宵,给傅川的是清淡的生滚鱼片粥。
宁御看了眼粥里的鱼片,正想说什么,瞥见池西西用勺子喂到傅川嘴边,他只顿了一秒就吃了,默默骂了句“该”,浑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克星了。
宁御最看不得傅川得意,剔着蟹肉慢条斯理地说:“他肿的是左胳膊,右手好好的,你喂什么,碗放桌上,让他自己吃。”
“……”
为了不出院,傅川忍了。
池西西哪里会不知道傅川在借病装弱,但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他受伤也是自己害的,自然要让着他一点。
片子出来后,傅川骨裂了的小腿被打上了石膏,好在胳膊只是肿,骨头没伤。
傅川最终还是在医院住下了,私立医院虽然贵,但病房等同星级宾馆。
夜深了。
第三次看到池西西看表,宁御冲傅川弯了下嘴角,故意对池西西说:“我送你回学校吧。”
“那傅川怎么办?”
“我送了你再回来看夜。”
池西西站了起来:“不用送我的,末班车还能赶上。那傅川,宁御哥在这儿,我就先走啦,明天再来。”
傅川绷着脸不说话。
宁御欣赏够了他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