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想来,这些人已经凭借着自身的能力跨越了这道鸿沟,已经成为了和无数有志向的男子一样,可以为天下而奋斗的人。
她们已经和今朝今代的许多能臣伟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进去了,得知真相了又能怎样?恭喜她翻越了那道墙?称赞她为了那堵本不该存在的墙而付出的努力?
有必要么?多虚伪啊。
人生曾几何时在他面前也有一堵墙,侏儒、奴隶、商人,很多身份写在墙上,可以说是圣人与三郎扛起他,让他够到了边缘,让他得以翻过而踏上旅程。
有这样虚伪的询问、感慨,他不如去帮着推倒那堵墙,让今日他问也不敢问,她说也难说出的秘密,可以昭告天下。
今日问了改变不了什么,今日开始做些事情,才能真的改变什么吧。
车夫等的不耐烦了,才听到车内传来了俱泰的声音:“咱们走吧,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她了。”
车夫得令,一甩马鞭,车马轻快的走过夜巷,俱泰不知是今日喝醉有感而发,亦或是这几日他受到的惊吓有些多了。他探出头去,回望向季府的大门。
今日不问,他盼着有一日,他可以和群臣,和无数的天下人,一同听到这句话。
不再像是竹承语那样流着泪道歉,而是她依旧笑的明亮,穿着那身最配她不过的战甲。
“对,我就是女子。所以呢?”
第358章
“所以,妙仪你看出来了吧!你这两个阿姊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崔式倚着门框, 痛心疾首的吃着柑橘,仿佛被酸的胃里冒泡一样拧着眉毛。
妙仪可不会受这种低段位的挑拨离间, 她抬起头来:“才不会呢!我又不是明日就走了,她们今日要去忙也没办法呀。”
崔式:“不是明天也是大后天了啊!都到这时候了, 他们不帮你收拾一下行囊, 居然还出去玩。你跟你阿兄说, 去什么宫里啊, 人家一家团聚, 你去凑什么热闹是不是!”
崔季明坐在榻上,正翘着腿笨手笨脚的给妙仪收拾梳妆盒, 听了这话无奈扶额:“阿耶,我就在这儿坐着,你可以好好跟我说话。我今日进宫,也是为了后日能跟妙仪一起出发啊。”
崔式都没耐性听崔季明把话讲完, 摆摆手:“行行行你永远有理。你要出去护送你妹妹, 去打突厥, 还要一而再再而三求他?下次他让你出去打仗,你就装病, 让他来求你一把试试。舒窈,你翻什么眼睛?怎么看你阿耶呢!”
他一下子扶着门框站直了:“舒窈,说的就是你,你跟殷家有那么熟么,哎呦三儿去也就罢了,你凑什么热闹啊,人家好歹认识七八年了,你这都没谱的事儿,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崔家爱往他姓殷的旁边凑!”
舒窈气的把手里的新衣往榻上狠狠一放,指着崔式怒道:“瞧你酸的那个样子!我今儿不是去宫里,是去与户部谈事情。户部高官与十几位晋商、蜀商要一起讨论交引实行这段时间的成效和弊端,还要讨论新商税比例的各条利害。是去做正事儿!”
她转过脸来,脸上气的都泛红:“你礼部就这么闲么!像你这样的官也少,谁天天四十出头就养花养鸟晒太阳的!谁什么时候参你一本,你连这位置也保不住!”
崔式简直越老越幼稚,气到自己闺女,别提多开心了,得意洋洋道:“那是你阿耶能力强,水平高,早早忙完了让别人干活,自己也少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是闲。我当年读书可不比你南邦叔差,人为栋梁多累,你南邦叔都多少天没去花天酒地了,荒唐了那么多年没玩出毛病来,给小皇帝当了几年丞相都快老了七八岁。”
舒窈扁嘴道:“行了,你光嘴上说着关心,收拾东西也都是下人的事情,你每天除了打扰妙仪练棋,要不然就是坐在这儿看下人收拾东西,也没见你帮上什么忙啊。”
崔式又开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