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的出路,便不用在乎六娘了。这会儿酒醒了些,陈谦想到此刻未必是撕破脸的好时候,便想着软言先哄上六娘两句,这件事,到底是他理亏。“这事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六娘有些愕然的看着陈谦。
莫非他以为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一句道歉,就能遮掩过去?
即便这一切都算是在六娘的预料之中,陈谦这样冷漠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伤人了。
她都不用可以去伪装,怒气便一个劲儿的往上窜。“大爷,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六娘气极,可是世家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歇斯底里的疯狂神态来,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咱们才成亲多少时日,您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就像个傻瓜一样,被瞒的团团转!”六娘的愤怒是真心实意的,她顾不得仪态,狠狠的拍了一旁的小几。“你们未免欺人太甚!”
如今的情况看起来就像是陈谦和丁氏母子两个,联起手来把六娘给瞒住了,且丁氏还把陈谦的侍妾藏在自己的后院中,给陈谦和许蕙大开方便之门,六娘不愤怒才奇怪。
陈谦又耐着性子好言劝了六娘几句。
可是六娘却不肯松口,她本就是以侯府姑娘的身份下嫁,出了这样的事,稀里糊涂的遮掩过去算怎么回事?
“那你想怎么样?”陈谦见劝说无效,便想着要耍无赖。左右人已经在这儿了,许蕙的肚子里也有了他的孩子。“我跟蕙娘早就认识了,若不是顾忌着你安六姑娘的颜面,我何至于让蕙娘躲躲藏藏,有了身子也不能给她个名分?”
六娘气结。她没有见过比陈谦更无耻的人了。
“听大爷您的话,倒是我妨碍到您和您的宠妾了?”六娘被气笑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陈谦,唇角勾起冰凉的弧度。“您顾忌着我的面子,没给那位蕙娘名分,我是不是要感激涕零,好生谢谢您?”
陈谦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冷哼一声没说话。
六娘怒气冲冲的看着陈谦,简直不知道跟他从何处说起,陈谦摆明了就是想要逼着她认了,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陈谦跟侍妾在丁氏院子里勾勾搭搭纠缠不清,已经被王氏看到了,一旦传出去,六娘还怎么出去交际?若是再传出抬了许蕙做姨娘,翻过年去许蕙再生下庶长子,六娘可就是太窝囊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嫁给我,别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陈谦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不屑的道:“当年连用身子去勾引人的法子都想得出来,可是定北侯府可曾被你胁迫住了?”
当初她威胁陈谦,去帮她跟方庭见面的事,也是陈谦心中的一根刺,动一动都是要痛的。
娶回个媳妇来,心里头想着别的男人,陈谦能痛快了才怪。
六娘又气又怒,才想着反唇相讥两句,只听到外头小丫鬟们传来通报的生意,说是丁氏过来了。
知儿莫若母。恐怕丁氏怕陈谦把事情给搞砸了,着才快快的赶了过来,想着帮陈谦在儿媳妇面前描补两句。毕竟陈谦把未来说得再如何花团锦簇,丁氏深知不可得罪南安侯府,便亲自过来。
“母亲。”六娘见丁氏来,倒是没再闹脾气,一丝不苟的行礼。态度却明显的客气疏离,还透着些矜贵冰冷之意。该有的礼数她有了,不会让人挑剔出差错来,陈家对不住她的地方,是陈家的事情。
丁氏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六娘心中定然不畅快,看了地上的甜白瓷碎片便知晓了。
“六娘,都是谦哥儿不对,也是娘一时糊涂了。”丁氏上前,拉着六娘的手,愧疚的道:“到京中后,一直忙着操办你和谦哥儿的亲事,一时没留意,院子里的人没管好,竟出了这样的事。”
“也是那个丫鬟心太野了,竟敢勾引起爷们来。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出气的!”
她这一番话下来,虽然也都是推脱的意思,听得倒是让人心里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