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岳父是个什么样的人,陆明修心中清楚。倒不是说他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是个糊涂、拎不清的,且又怕事、耳根子软……当初平远侯府出事后,南安侯府立刻躲得远远,却也没想有些人家,还非要踩上一脚,才能在云栩面前表忠心。
陈谦是个人精。若是陈谦肯花些心思、用些银子,想要跟安远良搞好关系恐怕并不难。
那么陈谦所图的是什么呢?
陆明修没有出声,而是凝神想着。陈家是皇商,若是想要继续保持住皇商的名头,就要在京中有人帮忙。南安侯是最好的选择吗?他不相信,陈谦看不出来安远良并不合适在京中帮着他周旋。
若仅仅为了维护陈家的生意,陈谦大可以把这些银子砸到别人身上,或许得到的回报,比在安远良身上要高。
可他偏偏选择了安远良,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关于陈谦的调查,不要放松。”陆明修本能的觉得陈谦有问题,一时间却没有证据佐证。
秦风利落的应了下来。
“郑鹏、柯林,扬州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吗?”余家和陈家的旧事,归根结底还要回到扬州。
柯林上前一步回话。“侯爷,我们查到,陈家八年前,确实做过一笔矿山的买卖。可是只有陈家,并没有其他合伙人。”
陆明修顿时蹙起了眉。
只有陈家,没有提到余家?余舟的手中确实有他们父亲的来信,从余舟和余思礼的教养来看,便知道他们父亲并非是空口说大话的人,那封信既然能寄过来,里头的事肯定是真实发生的。
到底是什么缘故,余舟的父亲没有跟陈家合作?
那么余舟的父亲又去了哪里?
“陈家也是在七年前突然多了不少产业。”郑鹏道:“从此在扬州称得上是富甲一方。”
能和陈家一起做买卖的,不可能无名无姓。若是余舟的父亲真的去过扬州,多少也要留下些痕迹才对。
若是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的话——
“把从九年前到六年前开始,于陈家有生意往来的人都查一查,我要一份名单。”陆明修手指轻轻的叩击着书案,道:“或许那人谨慎,特意用了化名也不一定。”
这是他关于没找到余舟父亲姓名的猜想,或许并不是用了“余”这个姓,所以才找不到此人。
郑鹏和柯林忙齐齐应了下来。
等到陆明修安排完这些事情,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
他同秦风三个一起出了衙门,顺路能走上一段。陆明修帮他们几个在京中都置了宅子,虽说不大,却都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陆明修想要快点回家,故此速度便快了些。等到路过一品斋时,陆明修看到有才做好的白糖糕,还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香甜,便顺手买了几块。
他才要翻身上马时,突然听到一道声音,从一旁茶馆的窗户中透了出来,让陆明修顿时停下了脚步。
“曾经咱们也算是有过交情的,你不能看如今我们兄弟落难了,就袖手旁观,跟别人一样看热闹罢!”
这个声音,他是记得的!
就是当初在庆乡侯府的凉亭中,有两个嘴里不干不净的讨论九娘,编排一些难听的话安到了九娘身上。那日他求了楚天泽过来帮忙解围,才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事后他都查过了,两个人是毅郡王府李侧妃家的远亲,平日也受过李侧妃的恩惠。
当时毅郡王妃三娘跟李氏斗得水深火热,可三娘有安然的帮忙,竟也没有那么好糊弄了。故此她们便把打击的目标放在了安然身上,想要彻底诋毁安然的名誉,让安然姐妹之间产生罅隙。
然而随着李侧妃和李氏的失败,两个人被送到了家庙中,削发修行,从此再没有能回京城的机会。李侧妃一族也受到了牵连,颓败之势不可阻挡。毕竟谁再敢帮他们,简直是跟毅郡王妃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