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到自己房中后,开始着手准备去毅郡王府的东西。
既然已成定局,再抱怨也没有半分用处,想法应对眼前的一切才是正途。
“翠屏,你带着青杏、青梅去箱笼里给我找衣裳,红色的只拿两件海棠红的,其他红色的衣裳一概不要。把鹅黄色、葱绿色、天水碧、湖蓝色的衣裳都多包出一些来。”
“桃枝,桃叶,你们把我绣的花样子、针线、花绷子都给我收起来,还有我平日看的书,字帖、”安然交代道:“都归到一个箱笼里头。”
五人答应着去了,只有锦屏留在了安然身边。
“姑娘,难道就真的……”锦屏犹自不甘心的低声道:“就真的这么认命了?”
安然微微一笑,面庞如同玉石般精致细腻,也同样冰冷。“不然呢?太夫人只说了让我去陪伴姐姐,又没直说让我去做妾,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锦屏默然。
等到陪着自家姑娘从太夫人处回来后,锦屏几乎又怀疑她当初听错了,怎么太夫人只字未提给三姑爷做妾的事?
这么大的事,都不放在明面上知会一声吗?
“不过是我那三姐一时看不开,太夫人又觉得世子才有了庶长子,侯府就赶快把庶女送过去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才迂回了一下。”安然歪了歪头,浅浅的笑:“总归是要有个理由的。”
“可您岂不是太委屈了!”锦屏为安然鸣不平,“便是去,便是去——”她到底没说出去“做妾”两个字来,她忍不住道:“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去了,算怎么回事呢?”
“算什么事?”安然笑容又深了一层,只是那笑意未达到眼底。她答非所问的道“太夫人让我去做什么,我做什么便是了。”
锦屏讶然的看着自家姑娘。
自打昨日从太夫人处回来后,姑娘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仿佛那个脸色苍白绝望的姑娘,只是她出现的错觉。
“锦屏,我要交代你些事!”安然的表情看起来从容不迫,不急不躁的。“等我走后,屋子里的事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约束青杏几个,还有翠屏,也该劝着她些——”
锦屏愕然,她急切的道:“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去郡王府,您不带着我们吗?便是不带那四个小的,也该带着我和翠屏才是!”
安然笑着摇了摇头。
“带你们去?那就是个火坑,我自己便也罢了,何苦来再拉两个垫背的?”安然温声道:“且我自己去,行事也没有顾虑,有人便是想生事,也免得牵连。”
锦屏不赞同的看着安然道:“这回跟上次您去郡王府可不一样了!那时三姑奶奶还把您当妹妹——可这会儿呢?她怕是心中更恨您了罢!您身边怎么能连个贴心人都没有?”
安然只是微笑。
“锦屏,你好好守着家里。”安然认真的看着锦屏,叮嘱道:“既然我是以陪伴三姐的名义走的,太夫人她们不可能会收了咱们的屋子,你们守好了,比跟着我过去还要紧呢。”
“我会回来的。”安然目光柔和,语气虽轻却又让人不得不信的笃定。“把我一个人从泥潭里拔-出-来,肯定比带着你们一起容易些呀?”
锦屏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我会回来的。”安然又重复了一遍,不只是说给锦屏听,还是她自己的。
她会回来的,当然不止是回到侯府,或许能有机会,带着安汐、安沐一起离开!
向来是险中求富贵。
那么就让她,搏这一回,求一份长久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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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妈妈带着人来看九娘让人收拾的箱笼。
“姑娘带的太少了罢?”何妈妈看了一眼,衣裳虽说不少,只是颜色都太素净、清淡了些,首饰倒是不少,可到底没有积累,底子薄了些。旁的东西除了书本、花绷子之类的,九姑娘竟然什么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