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见他来,忙要请安,却被他伸手止住了。
一片寂静中,他撩袍踏进殿里头。
贵妃靠着大迎枕坐在床上,咳嗽两声,“不是让你们别进来嘛,一个个都反了不成!”她不耐烦地抬起眼,却见是皇帝,不由一滞,淡淡嘲道:“是皇上啊。”
戚风搬来椅子,他顺势坐下,“听说你病了,怎么不传太医来看看?药倒是在熬,别不对症,吃了反倒不好。”他话里带着关切,却让贵妃冷笑起来,“皇上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皇帝手在膝上点了两下,“怎么,安南侯的事你还怪朕?早知如此,当初李艾那事,朕就不该手下留情,否则也不能牵扯出下面的事来。你现在这个样子,朕也该怀疑怀疑,是否有必要留着安南侯府的其他人了,别到时候姑息养奸。”他眼中精光一闪,威压顿生,“贵妃,你说呢?”
贵妃掩唇咳嗽了两声,面容憔悴,瞧着怪可怜的,皇帝也软了口气,“罢了,你好好养病,戚风,让太医过来给她看看,好好调养调养。”
贵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分外复杂。
当夜,皇帝就召幸了赵还芷,封了贵人,让她住到翊坤宫去了。
“你对贵妃有心,朕很是欣慰,正好让你们姐妹作伴去吧。贵妃性子燥,又生着病,你做妹妹的要多忍让。”
赵还芷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满脸带笑地谢了恩。
入了翊坤宫,贵妃对她自是没什么好脸色。拿她做筏子接近皇帝,呵,真是好大的胆子!她气正不顺,赵还芷满打满地撞在枪口上,真是有苦说不出。
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赵还芷便小心试探了两句,“翊坤宫是贵妃娘娘的地界儿,妾这等身份,只怕玷污了,还是让妾和周姐姐作伴好了。”
周蘅眉毛立起来,“怎么着,去贵妃那就是玷污,来我这就是正好了?寒掺谁呢!”
皇后笑道:“行了,赵贵人想必也只是无心之言,周嫔,你是姐姐,大度些。”她看向赵还芷,“让你去翊坤宫是皇上的主意,本宫也没法子。好在贵妃是个好性的,你们日后好好相处就是,这种话,以后就别说了。”
周蘅拿宫扇掩着嘴,幸灾乐祸地笑。
赵还芷为什么被召幸在宫里传的是沸沸扬扬,大家心里头都门清。这下可够赵还芷吃个苦头了!
等两人走了,皇后才抿了口茶,“才晾她几天,就忍不住跳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觉得贵妃好欺负还是本宫好欺负。对了,皇帝已经让人把名字记上来了?”
寒秋说是,“昨儿下的旨,还让人在拟封号了,估摸着是打算先封个王爷。”
皇后抚着护甲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罢了,咱们也该主动些,明日宣薛夫人进宫来见本宫吧。”
再见到江意水,皇后不自觉地用心打量了她。
鸦青色对襟襦裙,上头绣的梵莲栩栩如生,淡淡的粉,透着股清淡雅致的韵味。本就莹润的肌肤更显细腻,像是用心浇灌的娇花,绽放出迷人的风韵。
“上回你无辜落水,本宫心里头就一直记挂着,好在吉人天相,你总算是没事。这下三郎真成了本宫的义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往后可要多往宫里走走。旁的不说,茂娇可是一直念着你呢!”皇后慈祥地笑着,等着她露出羞怯的表情。
然而她这回却没有。
甚至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妾谨遵娘娘教导。”
难不成落了一回水,把人落得更傻了?
皇后接着喝茶的功夫更仔细地端详了一回,她表情宜然,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皇后只得道:“那便是了,寒秋,拿牌子来。”寒秋取过一面小巧的金牌递给皇后,皇后转手给了江意水,“这是本宫的腰牌,你带在身上,往后出入也方便些,省得麻烦。”
江意水忙起身接过,“劳费娘娘操心这许多,妾身实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