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在车外等了一阵,见没人下车,小声敲了敲车窗。
谢奕气的面目狰狞了一会儿,看着陈芸长翘的睫毛颤了颤,硬是忍到肚子痛,没敢继续出声,然后一低头,又看到了肚子上闪亮的口水。
整张脸都被恶心的皱起来,谢奕像是被玷污了的冰清玉洁的少女,拿过帕子从冰盆里沾着水狠狠的擦着肚皮,又把陈芸的脑袋推到另一边去,系好了衣服扣子。
过了好一会儿,陈芸才清醒过来,扭了扭脖子,看到谢奕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干嘛这副表情,欠你钱了?”
“你刚才,又掐我了!之前说好的不动手了!而且还流口水在我身上!”
谢奕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往外蹦着。
“谁动手来着?这可不是暴力,这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陈芸说的真真的,自动回避了口水这个问题,姿势不对流点口水不是自然现象吗?
被谢奕的大惊小怪弄得无语了,陈芸又继续“爱抚”了他的胳膊一下。
谢奕疼的嘴角抽了抽,呵,信你才怪!
陈芸下车之前,看到融化了的冰盆里浸着帕子,就自己凑过去,把帕子捞出拧了拧,擦了把脸。
她的动作很流畅快速,谢奕反应过来这帕子就是他擦口水的那一块,陈芸已经捂到脸上去了。
他嘴唇张了张,想到陈芸那么可恨,还有就索性闭上嘴了,科科,这就是你违背承诺的惩罚!
“你鬼鬼祟祟的笑什么?”
走到屋里,陈芸一扭头,就看到谢奕笑的和偷了鸡的黄鼠狼一样。
“咳咳,没什么……”
谢奕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但是狭长的桃花眼却亮晶晶的。
庄子上的管事出来给陈芸见礼,看起来满脸的愁苦,衣衫哪怕是特意换过的,也透着一股落魄的味道。
“现在大家过得怎么样啊?”
陈芸左右环视了一下,感觉庄子上比之前清冷了不少,心里也是做好准备了,问管事的道。
“到处都闹蝗灾,地也荒了,就连野菜也都找不到了,这一阵村里饿死了不少人,听说南方那里不受灾,还有挺多人携家带口的去了南方。”
庄子上这个的管事说是总管,其实大部分做的还是庄头的活,说起现在地都荒了,原先的佃户跑的跑,饿死的饿死,自己心里也羞愧的很,觉得愧对主子的托付,没有管好这个田庄,因此布满老茧的双手互相搓动着,眼睛也不敢往上抬。
“这么严重,那咱们庄子上现在有吃的吗?”
陈芸皱着眉头,情况永远比她想的还恶劣。这还只是她庄子附近的情况,整个北方都这样的话,要饿死多少人。
“主子善心,让我们不用交租子,加上往年剩余的陈米,还有地里原先收上来的那点粮食,配着野菜,也能过活。”
管事的不肯多说,现在的状况都不好,主子已经相当心善了,遍观这附近没有哪家的田庄上有他们这样的好日子过的,因此能活下去就不愿再给主子添麻烦。
陈芸叹了口气,她知道这管事的老实,当时蒋氏给他挑的人是用了十分的心,如今看来,真真是人品过硬,知道进退。
“如今您也知道,咱们这里东西匮乏,饭食简陋……”
陈芸一行人包括带的丫头嬷嬷小厮,也有好几个人,想想他们的午饭,管事的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咬着牙开口道。
“庄子上人也不少,剩余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吧,我们来的时候是自己带了干粮的,一会儿让人搬出来做就好了,不用庄子上的存粮。”
不愿意继续难为管事,陈芸想着来之前周嬷嬷就怕庄子上物资匮乏,装了很多东西,他们到时候吃自带的就好,因而温和的吩咐道。
简单的吃过午饭,稍事歇息后,就到了下午最热的时候。
戴好帷帽,陈芸就强拖着想睡个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