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氏也不说破,只细细的拢了拢自己的宽袖,一双温婉双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挡在苏梅面前一副冷淡模样的马焱。
“其实也不用什么扳指,奴婢记得那婴孩的脑袋上头有一块红印子,先前没长头发的时候看的清楚,莲蓬籽那么大,后来长了头发,也就掩下去了应该。”妇人插嘴张氏的话道。
一旁众人听罢那妇人的话,皆将目光投向了苏梅身上,苏梅紧紧的抱着自己怀中的那只手捂子没说话,指尖泛白,粉唇紧抿,仿若失神。
“我听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大对,娥娥被抱回来的时候满府的人都能见到她脑袋上头的红印,随便拉咱们这文国公府里头的人问一句便成了,谁知你说的是谎话还是瞎话呢。”朱氏突然自一旁走出,接过那妇人的话道。
听到朱氏的话,众人也是纷纷点头窃窃私语起来。
那妇人被朱氏的话一噎,张开就道:“这位姨娘,话可不是这般说的,你若是不信我,那便看看这东西吧。”一边说着话,那妇人一边从宽袖之中掏出一物事递与朱氏道:“奴婢也不怕人说,敢做就敢当,那时候奴婢抱着那从死人堆下头抱出来的孩子去给山下人抱养,私心见那孩子手腕子上戴着的金锁镯子好看,便留下了。”
朱氏伸手接过那妇人手中的金锁镯子翻看了一下之后转身递与老太太道:“老太太,这妇人的话依我看哪,是信不得的,这镯子普通的紧,哪处都能买的来。”
那妇人听到朱姨娘的话,皱着眉头愤愤道:“姨娘,你这话说的便是过错了,奴婢眼巴巴的跑你这公府里头来,本来就啥好处也捞不着,只是看着当年那两个孩子可怜,这才想着说出这些在心里头埋了十几年的话,怎的还落得个吃力不讨好了呢……”
“好了!”老太太低呵一声,伸手捏着手中那只金镯子没说话,片刻之后才道:“那被山下人抱养的孩子,现下在何处?”
“这奴婢倒是不知了……”那妇人被老太太严肃的面容震慑,缩着身子呐呐的回了一句道。
“老太太,这是前些日子安浓替清懿收拾东西的时候从她的包袱里头找出来的东西。”张氏伸手接过安浓手中的东西往老太太面前走了几步,声音轻缓道:“儿媳看过了,确是那时候老太太亲自与姐姐做的小衣裳。”
老太太捏着手中那只自己亲自刻过小字的金镯,双眸微红,伸手接过了张氏手中的包袱。
包袱里头装着几件小衣裳,上头还沾着一些深褐血迹,衣料滑腻,针脚细密,衣襟处还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素梅。
“确是那时候我与皎箬的孩子做的小衣裳……”细细的抚着那套小衣,老太太神情恍惚,似乎是想起了旧事。
苏清懿站在一旁,死死的咬住自己上扬的唇角,一双清净双眸不由自主的往一旁的马焱身上看去,却只见那人捻着自己的指尖,低垂着一双漆黑暗眸,神情淡漠如初,不知在想些什么。
视线一转,苏清懿又看了一眼那抱着手捂子端坐在老太太身旁的苏梅,只见那人歪着小脑袋也是不知在发什么呆,那掩在百卉花笼裙下的纤细小腿甚至还在微微晃悠着。
哼,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是这般痴傻模样!
其实苏梅不是不害怕,她只是想着,反正都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害怕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坦坦荡荡的接受,将这原本便不属于自己的人生还给苏清懿。
苏清懿用力的挺直自己的背脊,高扬着下颚轻蔑的看了一眼苏梅,最后才将视线转到老太太身上,只见老人家微红着眼眶,手掌微颤的托着手中的小衣裳,一副悲切模样。
正当苏清懿掐红了眼眶哽咽着喉咙准备说话时,却只听得那坐在罗汉床上的老太太道:“好,好,回来了就好,我老婆子寻了这么久,总算是能让皎箬安息了。”
听到老太太的话,苏清懿脚下一顿,清雅面容之上显出一抹怪异神色,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