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间猜到了些什么,但仍不敢置信,一步一步挪过去,仔仔细细把灵位上写的字看了清楚,才终于确信上面供奉的竟是他们一家人的灵位!
这个谢老爷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叫人修缮她家的旧居,还在堂中供奉了一家人灵位,连她这个“幼年早亡”的小女孩的灵位都有?
灵位上只写了他们家人的籍贯名讳生卒年,其余都没有注明,再看香炉还有余温,盘子里的果子也很新鲜,连供桌和牌位都纤尘不染,显然这里留守的下人很尽责,可见主人的用心。
她家是肯定没有姓谢的亲戚的。那么是爹爹生前结交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为亡友做到这一步?
夏小乔几乎忍耐不住要去把留守的仆人叫醒,好仔细问一问经过,但她很快又克制住了。不管是谁,在以为她全家都死了的情况下,还做了这些,都值得她感激尊敬,她应该等主人到了以后再亮明身份登门拜访,并拜谢他为夏家做的这一切。
打定主意后,夏小乔在地上跪下,冲着一家人灵位端端正正磕了四个头,然后悄悄离开,回了客栈。
她满腹心思都在这个姓谢的身上,对别的事情一时都没了兴趣,只安心呆在客栈等谢老爷回来。
客栈里没有旁人留宿,安静得很,直到第二日下午,外面才忽然喧闹起来。她懒得出去,就运功凝神听外面说话,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是县衙的人把人头带回了县上,然后终于确认那是何茂勋的人头,现在县衙的衙役倾巢而出,正在外面查问镇上这两日可有陌生人出没。
这样问下去,早晚会问到她头上,夏小乔觉得麻烦,不愿应付这些,干脆趁后院无人,出门翻墙离开。一路拣无人经过的小路走,很快就到了小镇边缘,并找到一栋无人居住的破败房屋暂时落脚。
这栋房子一面墙已经倒塌,顶上苫草也都腐朽不堪,站在里面能看到一块一块的蓝天。她丢符把灰尘清了清,发现房内还有半面土炕可以坐,就从青囊取出一条被子铺上,然后盘腿坐上去修炼功法。
她在这栋破房子里呆了三天,衙役们无功而返,那位谢老爷一家也终于到了德章镇。
夏小乔换了一身布衣,又换了个面具戴上,把头发只用木簪挽住,整个人看起来和前些日子到镇上来的少女截然不同,然后出了破房子,混入人群,到路边看谢家人的车马队。
说车马队毫不夸张,这一行共有四辆盖着厚厚车帷、供人乘坐的马车,后面还有几辆拉着货物的,再加上前后护卫的剽悍骑士,绵连起来足有一里长。
车上坐着的人始终没有露面,夏小乔一路跟过去,看见马车都直接驶进了庄院里头,拉的货物则暂时停放在了路上,由家丁守着。
夏小乔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时辰,觉得里面的人应该差不多下车收拾好了,可以见客了,就走上前去,对门口的家丁说:“劳驾小哥,请问这里是夏家吗?”
那家丁听见这话先上下打量了夏小乔几眼,才说:“原本是夏家住在这里的,姑娘认识夏家人?”
“我是夏家亲戚,来此投亲的,听家中长辈说,德章镇上院子里种了一棵最高老槐树的便是。但我刚到小镇,就见贵主人浩浩荡荡进去了,问了旁人,却说是姓谢的,不知何故?”
那家丁又打量了她几眼,问:“不知姑娘是夏家什么亲戚?早前本镇遭劫,夏家亲戚已是都遭难了。”
这个家丁还挺谨慎,夏小乔只得说:“我姓夏,与这夏家同出一源。”
刚说完,院中就走出来一个着长袍的中年人,夏小乔知道他刚刚就在门后偷听,所以住口不说,看向此人。
家丁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微微躬身说:“孙管家。”
孙管家也是一样打量她两眼,才说:“夏姑娘里面请,等我去向主人通报。”
夏小乔跟他进去,站在门廊下候着,孙管家自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