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他的眸子仿佛镀了一层蜜色,那样魅惑,季瑶乖顺的倚在他怀里:“我听着呢。”
“我方出生,我母妃便没了,这你是知道的。”大手抚着她的背脊,裴珏哑着声音低声道,“我自那时起便养在皇后身边,诚然她待我很好,若不是我自幼便知道她不是我的生母,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她生的了。我是个命薄之人,保不住我的母亲,让她给奸人害了。”他娓娓说着,“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明白我并不命薄。”
饶是并非第一次听到情话,但他身上龙涎香和酒香混杂,季瑶心都酥了,脸上烧乎乎的红得厉害。也只是抱着他,努力使他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我第一次瞧见你的时候,只是想着这世上怎的还有你这样的女子?若不是为了接近我,何必跟着柔姐儿一起来?却又一副怕同我扯上关系的样子,后来又瞧见你去救季烜,才知道你怕是和那起子贵女并不相似。”裴珏柔声道,愈发将她抱得紧,“我自幼便被人捧在手上,什么人没有瞧见过?只有你一人对我不同。后来我向你辞行,说我要去淮南道,谁知你那样冷淡,让我恨得牙痒。”
季瑶笑道:“我若不让你恨得牙痒,只怕你在淮南道也想不明白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又戳着裴珏的脸颊,“去前还‘姨妈’呢,回来就‘三姑娘’‘三姑娘’唤个不停,傻子也明白你什么意思了。我这人简单,你若待我真心,我必还你真心。况且……你说我不一样,难道不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
裴珏神色一僵,旋即着了恼:“死丫头,合着一开始便算计我呢。”说罢便来抓她,季瑶笑得直不起腰:“你自己品味不出,怎的是我的错儿?”
虽说在时空局里,季瑶身手算不错了,但裴珏自幼习武,又是男子,当然不是她能躲过的,不多时就被按在了椅子上。瞧着她笑得厉害的样子,裴珏喉结一动,随机吻上她。
季瑶虽是乖顺,但架不住裴珏对此几乎是毫无经验,吻得就像是狂风暴雨的掠夺,仅一会子季瑶就觉得双唇刺痛,推开他啐道:“你要不要直接吃了我?”
裴珏眼睛一眯,笑得好像一只狐狸:“好呀。”见她恼怒,又笑得十分促狭:“明年再吃,那时怕是比现在还好吃许多。”
季瑶脸色腾地红了,裴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我都快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着,我不是那等子轻佻的人。”季瑶笑道,躲开他的唇,“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回去吧。”
谁知裴珏也起身:“我同你一起睡。”尚未进门,就吃了一个闭门羹;“你若是敢进来,我就敢磕死在这里,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又隔了门低声道:“况且离你我大婚还不到半年的光景,你真的这样猴急?”
出嫁(上)
季瑶出嫁的那一日,京城上空几乎都响彻着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
作为京中贵女的心头好,裴珏和季瑶定亲的消息传开,就不知道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绞碎了手上的锦帕。现在这小婊砸要被迎进晋王府了,她们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个个醋海翻涌恨不能变作绿林好汉去抢亲,然而终究没有这魄力,只好在家里砸东西泄愤。
作为当事人,季瑶表示淡定得很。毕竟裴珏现在虽然看着还好,但偶尔已经能够看出暴虐的属性了。不是人人都有魄力送上去当可能被搥死的原配皇后的。
早上拜过宗祠,又别了父母嫂子们,季瑶便一直躲在了屋中准备。罗氏又屏退了众人,和女儿细细的说了一番床笫之事,季瑶也不免尴尬起来。从罗氏跟前回来,已然临近申时,楚氏和吴婉筠两人便给小姑子梳妆打扮,看着她披上了嫁衣,又戴上了凤冠,季玥这才拉着她道:“你今日要出嫁了,有些话大姐告诉你。你和咱们几个都不同,你是嫁入天家,天家如何你这么些日子也是很明白了,旁的我不多说,只需要记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