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外号不知是他的悲哀还是他最大的幸运。
这么多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当局只会认定一个可能——内鬼。
不管是她所在的这个小组里存在双面间die,还是他出卖了计划,他以后的出路,只有一条……。
无论是美国还是俄罗斯,或者是那些觊觎生化武器的国家绝对不会放过他。除了亡命天涯,他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能从这里逃走,benoit,不要再和任何人提到‘稻草人’。跑得远远的,离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大出血已经让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血堵住了气管,她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色。
她吃力地回头看着正在枪战的双方。她负责的联邦调查局小队如今还活着三个,和那一群手持武器的武装分子在这片荒芜中厮杀着,拼抢着最后存活的可能。
可惜,她已经没有办法看到最后了。
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忽然一个挺深,凑在他耳边,用灵魂最深处的嘶喊将那个地方刻进他的心底。“埃及,去埃及!”那声音如此的孱弱,却像是一道惊天霹雳,刻在他灵魂里。然后,她像是流尽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惨白的脸上僵硬得没有一丝温度,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死了。
躺在冰冷的血水里。
benoit似哭似笑的脸上,没有一分悲悯。他比她更清楚,他以后的路有多危险。
美国联邦调查局会从今天开始怀疑他“倒戈”,cia会即日开始全球通缉他,欧盟那边更不会放过他。而疯狂地追求着至高杀伤力武器的中东更会将他列为第一目标。
只要“稻草人”计划一日不废除,他的命就时时刻刻背着阴影。
耳边响起了榴弹的声音,他只觉得脊柱像是被人击穿,瞬间,他倒向女人的尸体,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他又一次闻到了那腥臭的铁锈味。
让人觉得,恶心……。
“埃及。”优雅矜持的声音忽然从高处落下,像是玉珠落盘的声音,沁凉、惊心。
benoit骤然一惊,紧闭的眼帘瞬间睁开,那一瞬间,瞳孔开始呈现不规则的放大和缩小。他却像是被人钉在那张椅子上,动都不动。
“hypnotism……”他茫然地抖动着嘴唇,不敢相信,刚刚那如走马灯似的死前回忆,竟然会是催眠。
这个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竟然对他使用了催眠。
他仓惶四顾,手指使劲地反扣住自己的背部,一寸寸地捏上去。
没有!一定伤口也没有!
benoit近乎癫狂地寻找着刚刚那浓烈的血腥味的来源,却一无所获。
一张洁白如雪的纸巾忽然递到他的面前,比竹雅致,比雪高洁的男人淡淡地望着他的嘴角。
benoit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一片刺痛。纸巾刚刚附上,就已染得通红。
原来,并不是他的脊柱给这个男人扎穿了,而是他自己咬烂了自己的嘴唇。
呸!
他吐出嘴里的血,自嘲地笑着。
战场上九死一生逃了出来,好不容易到了和平国度,到了z国,没想到却阴沟里翻船,竟然被人用催眠术给套出了话!
三分钟,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才出现了三分钟,没有借助任何媒介,他就被这个男人引回那个感觉、知觉歪曲并丧失的记忆里。
这三分钟里,对方的语言、声音、动作和眼神分明少的几乎等于零,却能迅速地形成心理暗示,在他的潜意识输入信息,改变他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导致他无意识地接受了他的催眠,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说了出来。
benoit深深地将脸埋进手心里,无数个国家,无数特殊机关人员,从他这里没有捞到一分线索,却在三分钟内,竟然被这个如画中人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