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芸还在愣神中,却见孟秀才绕到了拔步床的另外一边,没一会儿传来了阵阵流水声,登时就给囧到了。
更衣……是这个意思吗?难怪方才他的脸色那般奇特。
再度被自己给蠢到的周芸芸认命的拉了一下被褥,往后一仰,直接把自己摔到了枕头上,心下一叠声的叹气,却还得绞尽脑汁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大牛!周大牛你个该死的懒货!!老娘当初就该一生下你就把你丢到粪坑里溺死!!!饿死老娘了!!!!!!!”
周芸芸:………………天呐!
小八哥那*的声音不断的在外头回响着,且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周芸芸就算再迟钝也知晓昨个儿周家阿奶非但没把这货带走,还没限制它的自由。问题是,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飞回杨树村找周家阿奶吗?怎么就在这儿闹腾上了?
等孟秀才解决了个人问题,简单洗漱更衣——这回是真的更衣——之后,再度挑开床幔往里头瞧时,入目的就是周芸芸一脸生不如死的神情。
“噗!”一个没忍住,孟秀才笑出声来。
周芸芸更加不好了,虽说她本身也不是很在意外人对自己的看法,可孟秀才到底是特例不是吗?哪怕要生活一辈子的人不该相互欺瞒,却也不至于在成亲的第二天就将自己的本性彻底的暴露无遗吧?
真的是太丢人了。
“那只八哥是叫小八吗?它看起来很聪明,你养得很好。”孟秀才到底还是给新婚的小妻子留了颜面,只立马收了笑意,开口夸赞道。
还真别说,小八确实当得起“聪明”二字。要知道,周芸芸把奄奄一息的小八救回来时,小八还什么都不会说。可等养好了伤,没隔多少日子,小八就跟抽了风一样,噼里啪啦的说开了。
不过,真要算起来,养小八的人确实是周芸芸,可她仅仅是喂养,真正将小八教养成这个样子的人,无遗非周家阿奶莫属。
略一迟疑,周芸芸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的。
“其实,小八是我阿奶养的。”周芸芸带着一副生无可恋的口吻,边叹息边道,“它是我从山脚下捡来的,素日里也是我喂它的,可它并不黏我,只一天到晚跟着我阿奶。最开始渴了饿了还会来找我,后来就变成差遣家里人了。”
小八的能耐在于,它模仿周家阿奶模仿得实在是太像了。关键还不在于声音,而是那气势。
那种老娘天下第一尔等都是蝼蚁的王霸之气,绝对是周芸芸再投胎十回也学不来的。
孟秀才又想笑了,强忍着开口道:“也许你不知晓,可阿奶先前同我说的是,小八和两条丹顶锦鲤都属于你的嫁妆之一。”
说到丹顶锦鲤时,孟秀才面上闪过一丝敬佩,他不是周家阿奶,也不会事事都跟钱画上等号,可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丹顶锦鲤的来历和寓意了。
这种被官宦人家乃至寒门子弟称之为“官鲤”的丹顶纹锦鲤,那绝对是千金难求的祥瑞之物。这若是周家仅仅是寻常的乡下庄稼人家,那孟秀才兴许还不会这般在意,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丹顶锦鲤的来历和寓意。
问题是,周家那头分明就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特地在他跟前说那一番话,还送了他一整套几乎可以称之为绝版极品的文房四宝。
那套笔墨纸砚里头,其余仨虽也算格外的贵重,却哪样都抵不上那块老坑洮砚。老坑洮砚虽不能算是砚中第一,可一直以来因着数量极少,且多半都被皇室宗亲、商贾巨富所拥有,流到市面上的少之又少。
总之,孟秀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得到这样的一份重礼。
略一思量,孟秀才还是道出了心中之语:“那丹顶锦鲤于读书人而言,是世间瑰宝,有之不单能学问愈发精进,还能在入仕以后,官途一片顺畅无忧。”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你阿奶赠与我的那套文房四宝,其中的老坑洮砚实乃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