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千千万,长相相似者用筛子筛一筛也能找出许多对,但为何明明有些人面貌相似,有的泯然众人,有的却鹤立鸡群?就比如明明用的是同一具身体,为何傅灵飞穿着那具皮囊就如柔若丁香,楚楚可怜,而秦绵却灿似朝霞,开朗阳光?
概因神,精气神。
人之相貌个个不同,有外在皮相之差所致,但更有精气神在内为别。人若神完气足,有奋进进取之心,呈在外的便是向上之态,让人看着便舒心惬意。可若是事事不顺,心情沉郁,呈在外的,便是神暗气憋,黯淡无光。
傅灵佩这神变,便脱胎雨此。
不改变容貌,甚至连易容术的各种涂抹都不用,只将领悟到的变神之术运用到己身,将在外的精气神收敛入体,稍作压抑,呈现在外的,便只是一个比一般貌美女子要更美些,但还不到让人铤而走险地步的容貌了。
旁人看着,也不会觉得变脸,只是这神,变了。
而这神变之术,对自己本身的精气神毫无影响,甚至因平日需常常收敛,有时时清心、审视之效,对修士便有祛除心魔之效。
也难怪傅灵佩自得。
有这术法,她在外行走也要方便许多,可以避免因过胜的容貌而招来觊觎引起的诸多不便。更难得的是,对修士常常束手无策的心魔亦有奇效,从源头遏起。毕竟,倘若有每日三省吾身之能,心魔滋生的土壤和机会,也要比寻常修士小上许多。
傅灵佩将这神变之术略略讲了遍,见两人仍然一脸懵懂,便知这小术虽简单,可蕴含的一丝义理在实行过程中,低阶修士还是无法贯通的,便也丢开,打算等父母到了元婴再传授不迟——至于父亲母亲有无晋阶元婴的可能性,她尚不愿去想。
“这些日子来,傅家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此前之事,都解决了吗?”
傅青渊知道傅灵佩所问何事,不过他这些日子是真的丢开手了,除却一些大事还知晓,细节也并不十分清楚。
傅元霸和傅元茂当即身死,而修真界并不和凡俗界相同,有什么土葬之类的繁琐礼仪。两具尸体供奉在其所居之处,由全族人祭拜后停灵一日便由两捧灵火烧作了灰,由傅程熹捧着直接送入了宗祠。
“……你是说,送入了宗祠?”
“是。族人觉得,元霸师叔虽然做了许多糊涂事,但到底为傅家付出良多,两厢抵消,人死为大,便还是让其入了宗祠,受后人香火。至于元茂师叔,毕竟未有大害,也就从众了。”
傅青渊看了眼女儿,脸色有些沉郁。
傅灵佩沉吟半晌,未作反对,只道:“如此。”便也将此事揭过了。
“还有一事,”廖兰突然想起来,提醒道:“小三儿和十一都来找过你。”
“哦。”
傅灵佩颔首表示知晓,“何事?”一边将手接过母亲的皓腕,探出一丝火灵力小心翼翼的,发觉其体内灵力比往常多了一丝活力,便知那心法有些用处,不由嘴角翘了翘。
“三儿,好似是要辞别,说要回归一了。”廖兰停顿,有些奇怪的神色,“就是小十一有些古怪……”
“她么?”傅灵佩讥诮地笑了笑:“自然是该坐立不安了。且不提她,那两个外来的金丹修士呢,可曾扣下?”
“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第二件事了。”
傅青渊神情凝重,“那两人说,他们确实是沧澜傅家派来的,亦拿出了家主手令。”说着,便将那手谕放在了桌边,与他自己的家主手令放在了一块对比。
纹路材质,皆一模一样,就连右上角那玄奥的曼陀罗花舒展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傅灵佩摇头道:“你确定不是沈清畴那厮在玄东界随便找来的帮手?”
“青艋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看样子,是用过刑了。
傅灵佩失笑,用过刑也不怕。便是真的沧澜傅家派来又如何?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