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点了下头,“好。”
两人重新出发,这次秋意浓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窗外的景色和小时候差距还是很大的,以前看来非常宽敞的街道如今来看非常的窄小,街边的店铺也是,一切好象都变了样,因为她长大了。
路过小学,里面从印象中的平房换成了四层楼的楼房,此时正是下课时间,里面传来孩子的笑闹声。
她不禁拿起,连按快门,拍下学校新的面貌。
宁爵西的车开的不快,她就顺便多拍了很多沿途的景色。
当车在一处环境幽静的墓园前停下时,她叫住准备下车的男人,咬唇轻声说:“三哥,你……可以不下去吗?”
宁爵西瞳孔猛的一缩,反应了几秒才听出她的意思,似乎是觉得讽刺,侧眸看她:“你觉得呢?”
她眉眼不动,睫毛轻轻扇了扇,继续轻轻说:“你就在车里等我好不好?”
宁爵西捉住她欲下车的手腕,勾唇冷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司机?所以我没资格去见你妈妈是不是?”
他的怒气是显而易见的,她抿紧双唇,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她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妈妈。妈妈说过让她不要轻易相信男人,让她好好照顾秋画,可是她所做的一切都与妈妈的意愿相反,她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不听话,她想让妈妈在九泉之下能安心一些。
仅此而已。
她抬头,望着他被寒气淹没的眉眼:“不是,我想和妈妈单独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他心头的怒火烧的更旺,抬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颚,逼她看着他:“你想说什么可以尽管说,等看完了她,我单独走开就是了。可是你连让我见一面都不肯,秋意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唇畔抿出一道极浅的弧度:“三哥,你给我的够多了,不需要这样,我妈妈就是个普通女人,她也已经是个作古的人,你何必非见她不可。你能千里迢迢开车过来看她,这份心意就够了。”
他冷冷的眸光扫向她:“我给你够多了?我给你什么了,你告诉我。”
她淡漠的陈述道:“支票啊,三百万呢,整整比别的幸运女员工多出二百九十万,不是很多吗?虽然,与秦商商的一千万比起来不多,但对于我这种没见过钱的女人来说,已经很多很多了。”
宁爵西听到这段话,沉冷的脸色倒是微微的怔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他给了一千万给秦商商的事情。
秋意浓说完也瞬间后悔了,她攥紧自己的手,狼狈的补救道:“抱歉,我早上不小心看了你的信息。”
一讲完。她就匆匆忙忙的推开车门。
妈妈墓碑的位置深深的烙在记忆里,秋意浓几乎没有费力就找到了。
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重,她死死的盯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近十五年的时间,她一次都没来过,并非不想,而是恐惧。
在潜意识里,不看墓碑就觉得妈妈还活着,或者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虽然彼此见不了面,但只要心中有彼此,心里还是安定的。
说穿了,在她心里她一直在否认妈妈的去世,否认这个事实。
恰如,她一直在否认那在长年笼罩在秦氏家族人头上的恐怖阴影。
她想摆脱它,想告诉自己,它并不存在,她可以永远无所负担的活着,像普通人一样活很久。
身后传来脚步声,阵阵花香飘来,宁爵西手中捧着两束花,幽深的眸扫向墓碑。
墓碑上的女人非常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大眼睛,柳叶眉,菱形小嘴,笑容甜美温静,美艳绝伦,可以看得出来秋意浓的花容月貌完全继承于母亲。
他把其中一束放到秋意浓手里,于是径自蹲下身,把手中的另一束百合花摆到墓碑前。沉默了几秒,一言不发的离开。
秋意浓把手里的康乃馨放在百合花旁边,双膝跪在地上,指尖抚过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