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很快,就连睡眠本身,也变成了一种痛苦的事情。
让一个人难受的不是他想要睡觉却不能睡,而是天时地利人和,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说应该睡了,可大脑却十分清醒毫无睡意,只能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溜走,却无能为力。一个人就算是有着钢铁一样的意志,这意志也是会一点一点磨没的。
叶以谦的意志就是这样消耗殆尽的。
刚开始的时候,叶以谦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会想起林樊,想起天卓中学的那颗树下举着相机认真拍照的她,想起夕阳西下的教室里就连脸上的绒毛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她,想起篮球场边缘双手环成喇叭状喊着加油的她,想起昏黄的路灯下默默走在他身后影子却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她,想起,大雪纷飞里挽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臂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轻松笑容的她。
于是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就算是一瓶接着一瓶的喝酒,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
等到了后来,失眠就成了习惯。
那时候叶老爷子还在和他怄气,几乎断绝了叶以谦的一切经济来源,身边又没有韩姨跟着,衣食住行全都要靠他自己,白天有课业,晚上又要去做事,半工半读的状态怎么可能容许他一直精神萎靡?安眠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吃的。
开始是半片,后来是一片,再后来是更多。终于有一天,叶以谦吃完了药,却没有按时醒过来。要不是他睡的本身就晚,同屋的斯蒂芬又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叶以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个福气醒过来,还能在五年后的后来和林樊重新相遇。
叶以谦说起这些的时候,口气很是漫不经心,就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那并不是一件值得提起的大事。可林樊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追问道:“你现在还是每晚都失眠?”
她想起之前问叶以谦为什么要在她市中心那间公寓底下买车位的事时,他说过的话。那时候他说他晚上的时候常常过来她的楼下坐一会儿,林樊只心疼他傻得冒泡,却没想过,叶以谦之所以那么有精神,还有精力到她的公寓底下坐着,是因为失眠。
林樊笃定的口气叫叶以谦没办法对着她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能如实地点头承认。
“没有办法?”国内外那么多的医生,难道连一个小小的失眠都治不好么?
回答她的是男人无奈的摇头。
叶以谦看着她脸上担忧又心疼的神色,连忙补充道:“说起来也是奇怪,樊樊,有你睡在身边的时候,我睡得很好。”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那天晚上……”叶以谦的停顿显得意味深长,叫林樊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是哪一个“晚上”,“虽然醒的还是很早,可我睡得很好。”
“所以,樊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如晚上稍微收留我一下?”
一直处于一个担忧又心疼的情绪里的林樊想都没有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点了点头,等到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立刻挑起了眉,“叶以谦,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对方回答的却是斩钉截铁,好像并不想要同她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反而直接转移了话题,将已经跑偏到十万八千里的话题重新扯回到了Susan身上,“Susan为什么回来找你?”
这个人,原来是知道自己把人家逼到走投无路的绝境了,还要刨根问底地想要知道人家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才肯罢休。林樊舒了一口气,将叶以谦牵着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我知道给你发短信的人是谁。你之后见过段嘉煜么?”
就连林樊都没有想到,远在美国的Susan竟然能和段嘉煜扯上关系。
听Susan的意思,是段嘉煜忽然之间找上她的。这段时间她正面临着失业,可以说是走投无门,段嘉煜忽然之间的出现就像是上帝为她打开的一道窗,所以当段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