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心慌了。因为男人早先还老实,可随着马家的发达,心就渐渐的花了起来。刚开始往回弄女人的时候,她也跟他吵,可渐渐就不吵了,因为大姑子说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应当,别失了体面。
那时候他们已经是体面的人,不能做一些不体面的事。
她身子一向不好,都是刚嫁进门操持家务累的,头胎就丢了个男孩,自那以后就不见动静。后来家境好了,慢慢调养,倒也生了一儿一女,可生纯儿的时候却碰上难产,自那以后就坏了身子。
可她不能生,还有人能生,她一天天的老了,丈夫那些小妾却一个比一个水灵。庶子庶女像是母鸡抱窝似的,一笼一笼的出笼了,那些女人都想抢了她的位置,而丈夫已经许久许久没来她房里了。
幸好她还算聪明,知道马家的富贵是谁换来的,打从马家封了爵,家中女眷能够递牌子进宫,她就日日不拉初一十五进宫去陪大姑子说话。她不是个会讨好人的性子,她就捡着实诚话说,也讨了大姑子几分欢心,后来丈夫几次想宠妾灭妻,都是大姑子替她做主的。
尤其自打生了纯儿,她就带着纯儿往宫里去的更勤了。大姑子前头丢了个公主,还在襁褓时没的,她只看了大姑子看女儿的眼神,她就知道她这一辈子全指望女儿了。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纯儿最后成了太子妃,当了皇后。
她是皇后的亲娘,这偌大的府里就属她最尊贵,那些个小妾姨娘妯娌们个个别想越过她!
大抵是因为老了,承恩公夫人最近特别容易回想以前的事。
而就在她陷入回忆之时,显然太后的内心也是胶着的。
她决定还是不要将自己的事告诉娘,也幸好她娘没逼问她,不然她肯定说了。
“我知道姑母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怨她。”
承恩公夫人回过神来,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咱家啊能有如今这光景,可全指了你姑母。你可得好好孝敬她,给她帮手。”
太后心中酸涩难当,点点头。
之后母女之间又说了一会儿话,期间提起太后的姨母,也就是承恩公夫人最小的妹妹,承恩公夫人连连叹气。
她妹子命好,到了嫁人的年纪她也成了公夫人,就嫁给了一个小官之家。虽称不上多富贵,但也还算清贵。尤其有她这个亲姐姐在,蓝家人待她也是不错,夫妻恩爱,家中上下一片和谐,可唯独有一处不美却是应在了亲妹妹的嫡长子身上。
一提到蓝庭那孩子,承恩公夫人就是屡屡叹息。
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脾气太倔强,自打那次愤而离家,就再也没有下落,如今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其实蓝庭走了这么久,蓝家人早就把他给忘了,也就蓝夫人没忘,成了让她如噎在喉的一根刺。为了这事,她当初没少和丈夫闹腾,每次一提起,就要埋怨丈夫和夫家人。
这不,前儿蓝夫人做了个梦,梦见蓝庭对她说自己冷,还很饿。蓝夫人当天就病倒了,自打蓝庭离家出走后,她还是第一次梦见儿子,还做了这样一个梦,她咬定儿子肯定是没了,人都病得癔症了。
“唉,你姨母也是命苦。”
太后却听得是胆战心惊,心乱如麻。
她安慰了承恩公夫人几句,作势左右看了看,“奶娘呢?”
她口中的奶娘是兰书的娘潘妈妈,太后是潘妈妈奶大的,后来太后出嫁,她就来到承恩公夫人身边做了管事妈妈,所以兰书也算是太后的奶姐。
“潘妈妈这两天身子不爽,我让她回去休息两天再来当差。”
“奶娘病了?奶娘身子一向不错的。”
一旁的兰书也不禁面露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