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刘柔十分清楚夫人的留下她们,对她们而言代表着什么,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可如今她却因为自己的心思肮脏玷污了这份恩情。
刘柔心里充满了自惭形秽,同时又对未来充满了茫然。她该怎么办?夫人会撵了她出去吗?
自打来到指挥使府上,凭着每个月自己拿回去的粮食,一家几口总算不用挨饿了,甚至还能省出些去找人换了布料和棉花给祖母爹娘添一身棉衣。所以他们一家人才能安安稳稳渡过去年的那个严冬,刘柔虽没在家里,可她知道与他们同一时期来到这里的人,有人被冻死了。
同时刘柔又深恨自己的大哥刘昌,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若不是他回来,祖母不会受刺激一病不起,她也不会为了给祖母治病,为了给二哥减轻负担而选择走这样一条路。
刘柔回屋的时候,屋里还另外有两个丫头。
见她一副死了爹的模样,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
“呸!”茹兰回头呸了一口,满脸愤慨。
雅兰拉了她一把,将她拉远了才道:“行了,你就算再看不惯,也别让人看见。咱们如今处世艰难,谁能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人家翻身了,是时记恨报复我们。若是在别处,倒也不怕她们,可惜这里跟平常的地方不一样。”若是被使坏撵了出去,就是死路一条的下场。
茹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就是十分不忿。别人喂条狗,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可这些个人吃了夫人的,喝了夫人的,受着夫人的恩,却想爬人家男人的床。幸亏只是粗使丫头,寻常到不了指挥使大人的面前,不然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我就是看不惯!”她道。
雅兰叹了一口气:“行了,跟我们没关系,避远些也就罢。你也别想多,让我来想她们成不了。夫人是何等天香国色,大人和夫人成婚这么多年都没有纳妾找通房,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后就看中了两个粗鄙的丫头。”
见妹妹不苟同的看着自己,她微微一哂道:“咱们如今就是丫头。”
茹兰一愣,可不是丫头吗?!
正说着,从院门外又走进来几人。
莺歌一脸阴沉的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湘琴她们。
雅兰看了莺歌一眼,对茹兰道:“看,一个哭着跑了回来,一个这样,不是没成能是什么。咱们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差,别想那些有没有的。”
茹兰点了点头,雅兰却是眸光暗了暗。
其实动了心思的又何止莺歌和刘柔,不过是大家没她们那么蠢,一直等着看谁先跳出来罢了。
如今莺歌刘柔都铩羽而归,看来许多人都会暂时消停了。
茹兰已经跟着进了屋,雅兰却是抬头看了看天。
明明艳阳高照,她想到未来却是止不住的冷,难道真要像那胡婆子一样,一辈子就这样了?
站一站,她进了屋,不一会儿隔壁那屋的几个丫头也过来了,纷纷围着莺歌说话。有的言语讥酸,有的则是安慰,但无一例外都是在打听发生了什么。
莺歌噙着假笑应付着,刘柔则是蒙在被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柔次日就告假了。
她们每个月都有两天假可以回去和家人团圆,上个月的两天刘柔因为有心事,没有回去,这次索性一并休了。
去和彩儿告假的时候,彩儿一脸嫌弃,刘柔头也不敢抬,就匆匆忙忙走了。
刘家如今住在一处大杂院里,像这样的大杂院整个黑河卫有许多,俱是用来安顿被流放来此的罪民。这样一个大杂院里,住着数十户人家,刘家因为老少三代,所以分了两间屋子。
院子里很是脏乱,刘家在大杂院里的南角,一进门就是一个偌大的堂屋,迎面是一条大炕,挨着门边的位置砌了一个土灶。
刘母正坐在炕上就着光亮缝什么东西,一见女儿回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