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类似北方人惯用的火炕,却是比火炕高级多了。火炕是睡在身下,就是床那一处热,且用久了,人感觉干燥,也容易上火。可地龙却是踩在脚底下,整个屋子都是暖的,舒适感自然不是火炕能比。
这不就是地暖吗,秦明月感激发明这种地龙的工匠。
就是花费巨大,且使用时耗银不少,所以即使富贵如镇北王府也就只建了这么三处。
昀哥儿被抱去东间,秦明月和鲁氏则是来到西间。她在丫鬟的服侍下褪去身上的大氅,只着了一身夹袄在黄花梨木嵌山水锦绣图的罗汉床上坐下。
鲁氏脱掉狐皮披风,手里的暖炉也塞给了她的丫鬟,在秦明月对面坐了下来。
“大嫂这屋里就是舒服,弟妹来到这儿就不想走了。”
“不想走中午就留下用饭,一顿饭我还是管得起的。”秦明月笑吟吟地道。
鲁氏呵呵直笑,显小的脸上一片烂漫。
人的面相有时候真的挺能骗人,反正和鲁氏打交道,秦明月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免得一个不慎被她这张脸骗了。
“大嫂的性子就是好,我也就能和大嫂说到一处,那个人我却是见了就烦。以前没人说话,如今倒好了,和大嫂在一起也能热闹热闹。对了——”鲁氏瞅着地面打量了一下,才又对秦明月道:“这地龙我可是知道,极耗银子,府里好像没有给泰安院拨来柴炭,我听说最近都是大嫂使着人出去买高价炭回来烧?”
还用得着听人说吗,一大车一大车的柴炭往泰安院里运,估计也就瞎子看不到。
秦明月心中早已有数,知道鲁氏迟早要提上这事,果不其然。
香桃给两人上了茶,秦明月接过来,垂着眼用盖子拂了拂上面的茶沫,啜了一口:“确实挺耗银子的,不过弟妹知晓昀哥儿还小,又是第一次在这么冷的地方过冬,怕冻着了孩子,这些花费却是免不得的。”
鲁氏理解地点点头,“这倒是。缺了大人的,也不能缺孩子的。大嫂对昀哥儿的心,和我待熙姐儿是一样一样的,都是生怕亏了孩子。不过大嫂,你也别说我挑唆,大哥是咱们府里的世子,您是世子夫人,昀哥儿是小世孙,缺了谁的,也不该缺了这泰安院的。她李氏成日里吃血燕,吃一碗倒一碗,合则泰安院里只是用些炭火就拿不出来,还不是指着给您下绊子,刻意刁难。”
自打熟悉了之后,鲁氏在秦明月跟前说话就不遮掩了。别的也就不提,她对李氏的不待见可是表现的十足,一点都不忌讳。
因为有着这样一层缘由,所以如今鲁氏和秦明月的关系是越来越亲近。寻常两人坐在一起,除了说说衣裳首饰之类的闲散话,大多都是在说李氏。
其实也就是鲁氏说,秦明月听,偶尔会附和两句。
不过别看鲁氏和秦明月好,那也只限于她个人,在人面上祁栋该不怎么待见祁煊,还是不怎么待见。
所以说这三房两口子也是人精,可在这偌大的镇北王府里,又有谁是简单的呢。
听及此言,秦明月静默一下,才有些赧然道:“三弟妹也知道,我这人脸皮薄,人家不给,难道我还要上门去要不成。我也做不出那种事来,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自己掏也就自己掏吧。”到底心中难以平复,所以表情是复杂的,语气是感叹的。
鲁氏连连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嫂这种想法就错了,从表面上来看不过是些柴炭,可从大面上来说却不是如此。如今府里等着望风向的人众多,这次你容了让了,指不定下次人家就敢见人下菜碟,连分例银子都敢克扣。若是我没料错,打从大哥和您回来,府里就没给泰安院送过分例?”
秦明月愣神,眨了眨眼。
一看她这副表情,鲁氏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给她解惑:“咱们府里凡事都有制例,每一房每一院子都按日常所需拨下不等的用物,小到针头线脑茶叶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