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才不会说他确实有这种想法,可想着之前她的建议,还有对付苏金牙的法子就是她想出来的,他这种想法突然不肯定了。
“你觉得你能做得来生意?我怎么来说也开过那么大的戏园子。你把四喜留下来帮我,不是说从京里还有人过来吗,有他们帮着,我怎么也能帮你把这摊子事担起来。”
祁煊还是不放心。
“福州离广州,坐船走海路也就半天不到的时间,真有什么事,你眨个眼就到了,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那边不能扔下,要想将这差事给办下来,至少得双管齐下。圣上就给了五万两银子,你觉得仅凭那点儿银子能干什么?你放心,我会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记录下来,让人给你送过去。等你那边能扔开手,就来找我。”
“好了,你别说了,让爷想想。”
最终祁煊还是答应了下来,一来是秦明月坚持,二也是他手里实在没有会做生意的人。
让他手下的那些人去刺探消息去杀人可以,让他们做生意和人打交道,祁煊都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
不过他也有所准备,不光将富贵从江南那边叫了回来,还将从京城后到的人中留了二三十个好手给秦明月,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福建。
临走之前,他再三交代,生意可以不要,差事可以不办,但秦明月一定不能出事。
其实不用他说,秦明月也懂这个道理,什么东西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人命。
正值隆冬季节,广州城这里却是温暖如春。
搁在京城,大毛衣裳都需要穿上了,这里却仅仅一件夹衣就足以。
苏金牙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诧异:“这齐爷呢?还有你是——”
秦明月熟稔地将折扇在手中转了个圈儿,拱手道:“鄙人姓秦,齐爷乃是我姐夫,家中催促,姐夫和姐姐必须赶回去,所以这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由我来打理。”
苏金牙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您说那姓齐的吧,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生意是他要做的,砸了那么多银子买了条船,如今万事俱备,只等货上船了。可他倒好,竟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这么个黄口小儿,真能担得起事儿来?
也是秦明月扮相年纪,即使穿了一身男装,还特意往老成打扮,还是显得面嫩。
倒是玉树临风,一派风度翩翩,可惜这玉树临风在苏金牙这种人眼里,那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不过感叹归感叹,这生意毕竟不是苏金牙的,人家有钱的大爷愿意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只要不耽误他赚银子就好。
“不知货可到了?”
秦明月微笑颔首:“自然。”
她抬手往身后一指,就见远处一行车队往这里行来。
绵延数百米,还看不到尽头,一看就知东西不少。
二人坐车在前,车旁簇拥着十多名骑着马的随扈,再之后是偌长的车队。
连着过了三道关卡,每道关卡都得需持着那面泊位牌,才可通行。
一直到了距离岸口还有一里不到的样子,路上设了两个木栅栏。栅栏前站了数十个身穿黑色短打,腰系红带,有的手持大刀,有的腰间别着鸟铳。
到了近前,递上泊牌,并与人交涉有多少辆车之后,才被放行。
这已是最后一道关卡了。
这还是秦明月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状似浑不在意,实则眼睛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着。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但四周已经点燃了无数火把,越往前走越是热闹,车辙声,马蹄声,不绝于耳,可大家似乎都有默契,并未说话。
现场的秩序十分好,不用人指挥,大家俱是一个车队接一个车队往前行着。说是这么说,实则速度极慢,半天都不见往前动上一动。
“别急,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若是秦兄弟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苏金牙道。
秦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