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他人是谁,不言而喻,反正不是广和园就是惠丰园。
果然轮到德庆阁之时,也仅仅只得了十五签。
十多个下人去收签,却只得了十五签,平均一人收到一签,还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力。
祁煊本就是个急性子,再加上之前秦海生的戏演罢之后,下面的动静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他不免有些烦躁起来。怕秦明月会因为广和园没拿到头名而伤心,气自己为了给未来的二舅哥长脸,还专门进宫请了个圣旨下来,如今是不是替他人做嫁衣裳还不得而知。
他甩了手里的茶盏,出言道:“就剩两个了,也别捣腾这么麻烦,直接一并收上来得了。”
听见这话,又见这安郡王黑着脸,魏国公也不想与他为难,反正是件小事,就吩咐了下去。
哪知这么一闹腾,反倒更耽误时间了。
因为收签牌的下人都是蓝衫,这样不便于区分,只能又叫来一队穿着褐色衣衫的下人。
惠丰园为蓝,广和园为褐。
两人为一组,开始围着整个梨园会场收签牌。
等待收签牌的同时,王阁老往魏国公那边侧了侧身:“徐老头,你觉得这两家哪家会胜?”
魏国公皱着眉,面色沉吟:“两家都是新戏,两家的角儿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曲牌好,词也佳,惠丰园占着这玄宗与贵妃的故事广为流传,而广和园这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虽所知之人不多,但戏本子明显比惠丰园要更为出色一些。可一个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玄宗虽与贵妃天人相隔,到底是感动了织女与嫦娥,让其二人在天宫再聚。而这梁祝却是……”
梁祝却是以一对有情人身死化蝶为终,从世人接受度来看,肯定是大团圆结局更好。
说到这里魏国公紧紧地皱紧了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王阁老显然也忘了自己的问话对方并未答出,也是皱着花白的眉毛,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与他们有着相同反应的还有许多人,因为当一蓝一褐两名下人站在看客们面前,显然他们也是十分犹豫的,手中的签牌久久递不出。
场中十分安静,连交谈声都没有,一改早先投签之时的喧嚷和热闹。
似乎大家都在进行着一种很艰难的抉择。
终于有一名看客动了,他伸手正打算将签牌交给蓝衫人,还未递过去,就猛地一下投到了褐衫下人手中的托盘里。
而与他有着同样动作的还有许多人,显然两部戏很难以让大家抉择。
差不多进行了两盏茶的功夫,签牌才终于收了上来,同时有两名梨园的下人来到中庭空地处当众清点签牌。
之所以会如此安排,也是怕被人挑暗中有人动手脚,毕竟这签牌都是一模一样的。也是魏国公怕结果不尽如人意,安郡王再闹出个什么幺蛾子,才会如此安排。
因为这关系着最后的得胜者,不少人都十分好奇,有些坐在二楼的,纷纷倚着栏杆往下望去。
很快签牌的数目便清点出来了。
一声绵长的锣响声后,报数之人清亮的声音响起:“惠丰园,一百五十五签。广和园,三百一十一签。”
场中十分安静。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不信、震惊、绝望的声音在西楼的二楼响起。
“不信,我不信,这里面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就见一人趴在栏杆上,手舞足蹈地冲着下面喊,滑稽得就像是那戏中的丑角一般。
魏国公紧皱着眉:“何人如此喧哗?”
很快就有人报了上来,“公爷,那人乃是畅音园的老板胡德祥。”
一听到畅音园,魏国公下意识往王阁老望去。
王阁老摆了一下手,“别看老夫,老夫可与他没什么关系。就是这胡德祥怎么突然像似发了癔症?”后面这句是问那传话下人的。
这下人望了祁煊一眼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