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办法,简直太折磨人了这。也逐渐想通一件事。太后她之所以突然待我好了,一是念着我肚子里怀着她的孙子,二嘛,大约是因着陆澈冷落了她,想让我帮着说说情。
这原本是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哪知我悟性太差,活活喝了大半月才悟出来,也不知太后她老人家等得急不急。
所幸此时已经入了秋,外头清风拂柳凉快得很,我便扯了小玉:“在鸾鸣殿困了这么久,都快闲得长蘑菇了,走!我们往外头走走。”
但走着走着,小玉便觉着有些不对劲:“娘娘,奴婢瞅着这个方向似乎不大对啊!再往前走便是太后的琼华殿了。”
我将手在眉骨处搭了座桥,朝长廊尽头的方位望了望,喜道:“对着呢,对着呢!瞧你家娘娘记性多好,不乘轿子也找得着。”
她两条眉毛都快拧成一条:“娘娘您是故意来见太后啊?”
这不是废话么!我斜她一眼:“每日一海碗的汤水,若不找太后她老人家求饶,你行你喝去?”
小玉一听,赶忙闭了嘴。
☆、婆媳过招
入了殿门,门口的小太监便赶紧跑进去通传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许久不来,总觉得琼华殿好像与往日不大一样。花圃里的杜鹃丛里满是花泥,几棕银杏也把叶子落得七七八八。许是太后心情不佳,殿中的宫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偌大的一座琼华殿看起来空空落落的,寂寥得很。
我进去的时候,太后正在堂前礼佛,嘴里念着听不懂的梵文,拨几圈佛珠,又敲几下木鱼,气氛颇有几分庄严肃穆。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也不敢造次,便随着接引的宫人落座,在一旁蹑手蹑脚地喝闲茶。
一杯茶喝得见了底,佛前的人才从蒲团上爬起来,坐到主位上押了口水,道:“皇后的身子好全了?今日倒有雅兴,逛到我这琼华殿来。”
我笑笑:“这几日吃得有些多,我就是出来逛逛,消消食,不想走着走着便到了您这儿。”
她点点头:“有了身子的人多走走也是好的,到了生产时才会顺利。”语毕又望向殿外,幽幽道:“加之如今宫中冷清,皇帝总共就一位皇后,除了来我这儿,你只怕也别无去处了。”
我噎了一噎。她老人家这还是念念不忘我把严小姐嫁给卫凌这事儿啊!三句话不离后宫空虚。
我讪讪地道:“其实也不是。我今日过来,主要还有一件事,想跟您老人家商量商量。”
她瞬时惊奇得有点夸张:“找我商量?老身如今深居简出,朝堂后宫都不过问了,不知皇后有何事需要找我这个老太婆商量?”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就是那个汤羹啊……我宫里有专门的太医照料,吃得好喝得好,您那每日一海碗,就是喂猪也没这个喂法嘛……”我越说越小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把不想喝汤羹一事正确表达又不拂了她面儿。忽的想起她想缓和与陆澈母子关系这事儿,忙道:“虽说皇上看见您对我悉心照拂心里高兴,但要让他高兴也不能就指着这一件事儿,咱换个法子成不?”
她盯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真不知道该夸你笨还是夸你聪明。”顿了顿:“皇帝是我的生生骨肉,他的脾气我了解。眼下不高兴无非也就是一阵儿的事,等过些日子便会好起来,毕竟我是他的母亲,他还能冷落我一辈子不成?”
我愕然。
既然您明白这个道理,那整日往我殿里送这些个喝死人的汤药补品是为甚啊?单单就是为了我肚子里的皇嗣健康成长?这我还真不信。
我道:“那既然您不是为了博皇上高兴,这些补品也就没必要日日送来了,我宫里什么都有,您老真不用费心。”
她长叹一口气:“几家欢喜几家愁,眼下你们都高兴了,可有些人却不大高兴。但这个节骨眼上,她又不能明着说她不高兴,只好弄得旁人也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