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能征善战将领犹豫着表示赞同。阮小二赶紧说:“是兄弟们疏忽了。”
只有武松来一句:“军师,‘坚壁清野’不是这么用的吧?”
也怪他小时候没怎么啃书,只觉得不对劲,却讲不出更详细的驳斥来。但总归得有人杀杀这酸秀才的骄气。梁山上的“三朝元老”,见风使舵头一人,再捧着他,他倒觉得挺光荣!
吴用摸摸鼻子,干笑:“是么……”
不再纠结这种细节,转而问:“兄弟们的意思,却该怎么办?”
如此大事,没人敢胡乱发表意见。公孙胜在角落里悄悄做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武松觉得大伙都在往自己身上看。也不谦虚,一言拍板。
“若是重新聚啸梁山、修复关卡,时间上来不及;硬抗官军,咱们受不起这个伤亡。况且宋大哥做的荒唐事,咱们不能不闻不问。依我看……先将那刘都督请上山,照常敷衍,千万别透露出反意。”
几个熟悉武松性格的老兄弟都微微吃惊。这人什么时候学会“敷衍”了?但听他声音沉稳,容色坚定,油然而生的一股老大范儿,质疑的话说不出口。
殊不知,这些两面三刀的勾当,武松从来不是不理解,只是不屑使用罢了。眼下非常时期,他终于看得开了。只要心中的原则和底线还在,何惧暂时做个坏人。
于是立刻严密吩咐下去,派人飞速下山去迎。这时候便显出吴用在山寨里的不可或缺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路走来,那刘都督一点也没起疑心。
看到山上人人戴孝,吴用解释是宋江“暴疾而亡”。刘都督深信不疑,评论了两句“出师未捷身先死”,又见梁山众人洒泪——这可不是装的——十分感动,赞他们兄弟情深。
最后来到忠义堂。按照武松的安排,列队欢迎的都是梁山上的智囊,没一个粗卤莽汉,花言巧语,把个刘都督奉承得浑身舒坦。
拖长了声音问:“不是下官心急,朝廷大事,耽搁不得。请问各位……嗯,各位……”
说“义士”、“好汉”已经不太妥当,叫“大哥”、“兄弟”更是丢面子,可若是把这群土匪叫“长官”,更是一万个别扭。
最后,选了个十分古朴的词:“各位同袍,打算何时出发?”
武松豪迈说道:“我们整顿军容,还需至少十日——来得及罢?”
这已经是他两面三刀的极限——本来还想挤出一点谄媚的笑,终究是力有不逮,只落得眼角有些扭曲,让那刘都督看得直皱眉。
好在其他人都知他的意思。柴进微笑建议:“十日之后,我们派人去济州府报到,定然不误了大军出发的时辰。叛匪纵然猖狂,圣上洪福齐天,启用的都是刘都督这般良将,这次出征必然旗开得胜。”
刘都督十分高兴,勉励了几句,忽然看到林冲,又拍拍肩膀,笑道:“林教头啊林教头,想不到今日咱们又成了同僚,只不过这一回,我的职衔可比你大啰,哈哈!”
林冲笑一笑,朝他拱手。
酒菜上来,刘都督大吃大喝一顿,摇摇摆摆地下山去了。朱贵不忘给他塞了两条金子的伴手礼。
送走“狗官”,一屋子人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几个脾气暴的,譬如鲁智深、刘唐、石秀,撩起帘子进来,纷纷嚷嚷道:“现在怎么办?”
武松冷静摊派:
“咱们就按宋大哥的原计划行动。拔营拔营,该行军行军——梁山这么多兄弟,大多还都没见过江南景致吧?”
满座哗然。阮小二小声问:“还是要打……”
“等到了江南,再跟方腊合兵一处,看那些官军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鲁智深粗声道:“这样好!”
但还是有人迟疑着提出:“那方腊被咱们摆了一道儿,如何肯再信任咱们?”
武松笑一声,拳头攥起来,虚挥一挥,“那就要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