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以及曾头市残兵败将,就进厨房忙自己的去了。
晚饭吃得默默无言。潘小园扒拉几口饭,闲闲跟武松聊天:“还有几日就到东京了,你怎么打算?”
武松立刻道:“想办法跟岳飞接头。”
潘小园微微欠身,有点激动:“你知道他在哪儿?”
武松摇头:“我们自有联络的暗号。”
潘小园点点头,还是忍不住提一句:“可别有危险,让他暴露了。”
见了武松微微不满的神色,撇撇嘴,又赶紧补充:“你也小心,别暴露了。”
在这当口,她肯定是关心岳飞多于关心武松的。武松毕竟已经是通缉犯,文书都做死了,他身上有本事,官差不能把他怎么样;但要是未来的武穆爷,因为“私通反贼”,被提前扣上一个莫须有的造反罪名,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了。
还不能跟武松解释,朝他讨好地甜甜一笑。还好他不计较。
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宋大哥临行前给了你一个锦囊,你到了东京,可别忘了拆开看。”
半是提醒,半是她自己好奇,宋江在做什么妖呢?
武松却是哈哈一笑,笑得居然有点坏。
“我早看啦。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让我见到周老先生后,跟他夸夸梁山,讲讲替天行道,讨老先生欢心。老先生有什么要求,让我都满足。”
说着,宋江的锦囊拿出来,已经拆得七零八落,针头线脑的露在外面,显然是用了相当的暴力。
潘小园乐得捂嘴笑。这人不信妖不信邪,果然任性。
不过宋江大约也知道他的性子。给个“锦囊”,不过是为了跟吴用和公孙胜凑趣,凑够三个数而已,不指望他能按规矩办。
潘小园想起自己的那个锦囊,再想想自己的武功实力,还是没法跟他学,忍住了,嘻嘻笑两声,打趣他几句。
又想起方才店老板的话:“你说,咱们梁山军马出动,虽说是替天行道,有军令不让骚扰百姓,但你瞧现在,仗一打起来,照样鸡飞狗跳,沿途的百姓都不得安生。”
武松“嗯”一声,评价道:“行军打仗都免不得这样,自古至今还少么?”
潘小园能听出来,这不像是他心里话。梁山上不乏经验丰富的军官,在他们看来,打仗扩张是大势所趋,自然也要以大局为重,况且即便作为土匪,宋江严令不许烧杀抢掠,已经是很有格调的土匪,比某些官兵还要招人喜欢。
她微微一笑,见旁边郓哥和贞姐都在另一张桌子上专心扒饭,低声问一句:“那你呢?你怎么想?”
武松居然罕见的有些焦躁:“不知道!”
潘小园赶紧打住。其实不问也能看出七八分,武松出身江湖,看事情的时候,不免带上些个人色彩。他可以为兄弟们、为梁山的福祉拼命,却唯独不像一个为了建功立业,而不介意操纵旁人生死命运的那种人。
他也不是没跟宋大哥提过,大伙快快乐乐的在梁山这片法外之地聚义多好,何必招惹官兵敌人。但现实告诉他这太天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不“替天行道”,早晚也有被别人“替天行道”的一日。
他喝两口酒,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六……六娘,你也知道我性子,脾气不太好,倘若哪天……在山上混不下去了,让人扫地出门,也说不定,今天提前跟你告知一下。”
潘小园一怔,随即扑哧一笑。他说的可凄惨,宋江舍得把他“扫地出门”吗?
但他前半句没错。照他的性子,已经跟李逵闹僵了,哪天“摔门而出”,也说不定。
又不禁沉默了。此去东京,武松一路上并没有放飞出差的那种兴奋劲儿,在燕青的陪衬下,甚至显得颇有些沉默寡言。这些念头,不定在脑子里转了多久呢。人多的时候不方便跟她说。
于是她笑笑,跟他半开玩笑:“知道啦。你要是被扫地出门,我在东京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