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的那个手机号,只查到了一点。”
“是什么情况?”
那边的人回复道,“持号人叫杜骁,男的,我查了一下,是京大附属医院普外科的医生。”
是个医生?
韩千音不解,无法想象一个医生能和两年前正在上大一的妹妹扯上关系。妹妹平日里除了抑郁症,几乎可以说是身体健康,如果有身体不适,保姆和家庭医生也会知道,所以找别的医生看病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韩千音让朋友继续查找当年韩念心手机号和座机号的通话记录。时间有些久远,因为是两年前的事,数据只恢复了一部分。而在得到的这部分记录里,她发现自己的妹妹从未用这两个号码跟那个叫杜骁的男人联系过。
事情一度陷入了僵局。
难道这串数字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又或者,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让韩千音没想到的是,在事情迟迟没有进展的时候,一个月后,她竟然遇到了杜骁本人。
在美国洛杉矶。
韩千音和杜骁第一次正式照面,是美国免疫学年会的前一天。
年会的举办地点选在洛杉矶以北一个叫西湖村的度假地。这场生命科学研究领域的著名会议,让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四季酒店热闹了不少。头一天下午,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和科研工作者已经陆陆续续到达。
还没适应时差的韩千音在刚补完3个小时的睡眠后,到酒店一楼的餐厅里吃晚餐。餐厅里低低地响起各种语言交流的声音,韩千音穿过来往的行人,在一个角落的位置落座。她平日在亚洲女人算是中等身材,可一出现在这儿,便显得有些娇小了。即便穿着正儿八经的深灰色正装,一副死板得不能更死板的黑色小高跟,严肃认真的气场依旧被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和嫣红性感的唇破坏了干净。
按照某位好友的话来说,即使韩千音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也会让人毫无障碍地联想到“制服诱惑”四个字。
韩千音正用餐,突然听到隔着几米远,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离自己三米远的那桌,正朝自己招了招手,那张圆脸上,喜庆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韩千音有些意外,没想到会他乡遇故知,于是走了过去。
她叫他,“周老师。”
周严明是当初在纽约认识的的。那时韩千音在康奈尔读书,周严明是从国内过来的访问学者,两个人在一个课题组,共事了一年多。
两人寒暄着。也许刚刚与旧友久别重逢,一时感慨良多,韩千音有几分沉浸在忆往昔的情绪里。待她回过神来,眼睛重新聚焦,才发现在周严明的正对面,还坐了一个人。
是个年轻男子,看上去比自己长上几岁的模样。他微微侧身,挺拔又傲慢,摆出一副衣冠楚楚的端正做派。可被那双深黑的眼眸盯着,韩千音莫名感觉到了一个字,那就是“冷”。
周严明见两人四目相对,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京大普外科一把金刀,”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又露出了他爱开玩笑的本性,“也是我们医院的院草,杜骁。”
韩千音迅速地打量着这人。此时,灯光从头顶照过来,落在他英挺的身躯上,深色的西装微微反光,整个人却看上去纤尘不染。
韩千音一笑,无视对方那张没有表情和温度的脸,礼貌道,“杜先生,你好。”
“你好。”
声音很清朗,却也是冷的。
韩千音正想着找眼前这位医生看病的人得有多糟心,又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脑海里仿佛有什么细节被勾起。
这一刻,她想起妹妹去世前几天在日记里写下的那个未知号码。耳边回荡的是朋友的声音:“持号人叫杜骁,男的,是京大附属医院普外科的医生。”
她的心绪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