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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媳妇回到自家屋里,往火塘里添了两根柴,又泡了盘茶搁桌上放着,自己端了碗,暖着手嘀咕道。“程大爷的话骂得好,这下尤奶奶该消消停停的。”
“要不是为着尤家人,程伯哪里会当这坏人。说起来,十里八乡的,也就咱村最是团结,处得跟一大家子似的。所以说,尽管尤婆子不会说话,有时候讨厌了些,可咱们该搭把手时还是得搭把手,碰着大面上的事,就不能顾着这些小摩擦。”范大娘趁机跟俩儿媳讲些人情世故。
范二媳妇认真的看着婆婆,遂点着说。“娘。我记着了。”
“你啊,性子弱了些,不适合站出来。”范大娘抚了下二儿媳的头发,看着大儿媳说。“往后咱们家,担子还得落在你身上。”
“娘。你宽着心。”范大媳妇笑笑,安抚了两句。
范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生出来的闺女都随娘,特别好嫁,因为范家的媳妇啊,就没哪处不妥当,都是好的,娶回家当儿媳特别好。生出来的儿子都随着爹的性子,便是一根藤出来的也没这么像,又木又憨,有把子穷力气,偏生干活也不见有多利索,双肩还真挑不起一个家,范家的汉子娶媳妇最是为难。
说起梨树屋的范家,都会感叹一声。这世间事啊,端是无比奇妙。
第17章
江村长自大塘村回来,见天色还早,琢磨着顺道去趟悠南山。看看倪大夫有没有寻到碑石,倘若寻着碑石,正好拿回村里刻字,待刻好字,他就召集全村说说悠南山这事,早点把碑石立到山脚下。
“桃次,随我去趟山里。”江村长脚步顿了顿,冲着走在后头和人说话的二儿子吩咐着。
和江桃次说话是杨三树,扬三树听到山里这俩个字,眼神儿立即就有了变化,不经意的问了句。“村长和江二哥进山干什么?”他倒是想问是不是找倪大夫有事,又有点心虚,怕别人知晓他对倪大夫的心思。这样不妥当,姑娘家名声最最要紧。
他现在都不再喊倪姑娘,而是随着大伙一道喊倪大夫,就怕从这称呼里,让旁人嗅出点意味来。倪大夫如今可不比半年前,那些个心黑歹毒的人,倪大夫不愿意给出手治病,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只是畏着村民们不敢有什么动作,暗地里却盯得紧。他不能拖倪大夫的后腿。
“三树有事没?”江村长刚没注意,听到说话声,才发觉和二儿子说话的是三树。也不知倪大夫会寻块什么样的碑石,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块大石头,儿子还得忧心忡忡,不如把三树也喊上,他在旁边搭把手就成。
扬三树听着这话里有戏,压住欢喜的心情。“冬日里哪有什么事,也就是屋里的琐碎,村长有话就说呗。”
“行。那就随着一道进山。倪大夫说想把南山添个字,改名悠南山,我觉得悠南山比南山要好听些。桃次就说,往山脚下立块碑石,刻上悠南山三个字,往后啊,大伙就都能知道,要找倪大夫就进悠南山。昨儿下山时,倪大夫说她去寻碑石,这会正好在外面,就进山瞅瞅的,看碑石寻着了没。”村长边往悠南山走边说着话。
扬三树听着有点着急。“村长啊,这事不对啊,倪大夫上哪寻碑石去?便是寻着了碑石她也搬不动啊,咱们得赶紧上山,哪能让她张罗这事呢,村长你昨儿就该跟村里说说,冬日里正是农闲,又没下雪也没飘雨的,别说在外头走动便是进山也轻松的很,这事该咱们村里的汉子来。”
“我说哪里不得劲,总觉得不踏实,就想进山瞅瞅来着,原来是这么个原因,瞧我这脑子,年岁大了就是不同啊,一年不如一年的。”江村长叹了口气,伸手拍拍杨三树的肩膀。“还是你们年轻人想的周到。”
三人边走边说话,很快就进了山,没多久,就走到了茅屋前,却见门窗紧闭。
江村长看着紧闭的门窗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倪大夫下午一般不在屋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