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信亲手给她端了杯茶,笑着哄道:“大哥不是也才定下亲,我这着哪门子急?”
赵怀礼比他大上三岁, 的确算成家立业晚的了, 可人家是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头, 情有可原。但赵怀信在学问方面, 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不喜拘束, 故而连国子监都没去, 和田桡他们在东山书院读的书,下场考试不过是走个过场, 如今做官吃了皇粮, 哪有一直拖着不说亲的。
田氏被堵的连连叹气,隔空点着他咬牙切齿:“那你怎的不学学你大哥,考个状元回来呢!”
赵怀信对付自家母亲很有一手,做小伏低是信手拈来,三言两语把田氏冲天的怒气平了些, 场面这才缓和不少。
李氏察言观色,开口又说了顾青竹两句,互相给个台阶下,毕竟这事儿不是见一面能掰扯清楚的,田氏还要和赵家其他长辈商量。
再过了一盏茶的时候,老太君出言告辞了,田氏没做太多客气,让赵怀信把人送出府,然后等着他过来仔细问话。
田氏年轻时便是冰肌玉骨秀雅绝俗的美人,嫁给赵怀信父亲后,夫妻俩感情甚笃,一双儿女也各有福运,除却儿子早前艳事多了些,其他还真没太大坎坷。是以她性子爽朗又不藏事,生气时责骂两句,过去就算了。
但关系到儿子终身,她面儿上不显,实际却暗暗发急,怎么也不信赵怀信之前求取顾家姑娘是权宜之计,于是他刚折回来就问上了:“早先提出来想娶七姑娘的是你,难道都是骗我来的?”
赵怀信就知道她有这一问,不慌不忙的让凤九在门口守着,想了想道:“也不全是。”
田氏困惑道:“既然如此,顾家为何要来说退婚的事儿?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缘由?”
“您别乱想。”赵怀信怕她琢磨太多,挑眉道,“无非便是了解后不大合适罢了,与其今后两厢生厌,倒不如按着原来所说,和和气气退婚为好。”
“怎么就不合适了!七姑娘哪儿点不好,长相也是一等一没得挑。”田氏也根本没想过是顾青竹不乐意,这也怪不得她,儿子什么样自己清楚,“难不成你还惦念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赵怀信无奈的将她劝坐在椅子上,说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理由,委婉暗示道:“顾姑娘心气比较高,恐怕容不得人。”
寻常百姓家中,一夫一妻倒也常见,可但凡有点儿权势的,鲜少会不纳妾,连田氏这样随顺的人,还管着后院两个妾室。顾家之所以被世人称作门风高洁,除了子孙品行方瑞外,还有一点便是府上没甚歪风邪气,老太君也不主张子孙享那齐人之福。
女子七出中的妒忌,旁的人家或许开不了口说,但顾家姑娘能提出来,却是不难想的。
田氏愣了会儿,转身喝了口茶,尤不死心的叹道:“未出阁的姑娘,谁没个想法?等嫁了人,慢慢也就不一样了,若实在不行...”
赵怀信垂了眼,自嘲的想若顾青竹真因为这个不愿意到容易了,根本算不得问题:“刚者易折,真因为这闹起来,儿子却忍不得。”
“你...”田氏见怎么说都不顶用,干脆撂了狠话,“你可想好了,当初说过,如果顾家姑娘成不了,日后也别指望娘给你相看了,操不来那份心。”
赵家二老得知此事,自然又是番惊心动魄,赵怀信仗着脸皮子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勉强应付过去。
两家结亲,特别是像顾家和赵家这等高门,很是注重颜面。赵家生气归生气,顾及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过于追究下去,更深的方面也未曾想过。赵怀信身为男子,退亲是不好,可不至于影响日后娶妻,加上他那张貌比潘安的脸,另择一门称心的心事不算太难。
但顾青竹可不同,假如这次不成,可就是退过两次亲的姑娘,且今年也十六了,怎么想都不能寻到比赵怀信更合适的。
单外头流言蜚语,只怕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