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无法袖手旁观。
其实对于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一声令下,仆从就上前救人了。但刘杭偏生是一根筋的糙汉子,拄着拐棍隔三差五的到董媛借住的宅子门前表谢意,开始还犹豫着把浑身家底儿都翻出来,放在小布袋里,想偿还为他寻医诊治的费用。后来无意中听见,那些不起眼的汤药居然贵的能顶他几年的收入,顿时吓得快站不住了,再看看手心儿里头的银子,真是连零头都不够的。
他消失了一阵子,董媛乐得清静,在城中也呆腻了,便打算启程去下个地方。就在她出城那天,刘杭又带着两盆山茶突然出现,背上背着个半人高的大竹篓子,闷着头要跟着董媛一起上路。
刘杭懂得养花,也知道救命恩人喜爱花花草草,两盆山茶是他移栽回来许久的,单等着今年开花能卖个好价钱,城中富商多,若卖得好,确实能值不少银子。
董媛扫了一眼,便清楚那山茶不可多得,但也不能无端带着个不知底细之人上路,于是便婉拒了他,不曾想刘杭竟梗着脖子跟了几十里路。
他的伤腿还没好全,车队在前面走,他在后面挪动,有时候董媛中午在沿路的客栈用罢午膳休息了会,刘杭才气喘吁吁的赶到地方,大热天的从竹篓里摸出来个饼子,就着碗冷水果腹。
汴梁城的男人千千万,董媛手下的随从就不少,有精明能干的,有少言寡语的,可但凡是人,都有有那么点儿藏起来的小心思,但像刘杭这样耿直倔强的还是前所未闻。
鬼使神差的,董媛终于点头同意请他来当府上的花匠。
刘杭大松了口气,毫不遮掩的笑起来,竟有几分朴实的味道。
自从有了花匠的身份,他倒很少在董媛面前转悠了,在队伍里头默默无闻,除了照看两株山茶,连带着出力气的活儿全部大包大揽下来。
董媛有时看见他,莫名会联想到赵怀信,两人明明是云泥之别,但她总觉得,眼前这不修边幅的刘杭,似乎比赵怀信更能令人放心,永远不用费劲考虑这人嘴里头说的话有什么深意。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有事情经他脑子过去,就是那么简单。
然后再回到京城,看着坊肆林立的街道,董媛竟萌生出退隐山林的想法,对于赵怀信,也没了从前那种期待。
也许,是时候换换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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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征这日,王家上下天不亮便开始张罗起来。
顾青荷提前五日便住进了顾家,年前来的时候尚在客院凑合着,但眼下平江府一大家子人,客院怎的都住不下了,再者说,男方有些聘礼会直接抬到姑娘家的闺房门前,李氏转了圈,决定把三姑娘未出阁住的沧澜阁腾出来,暂时让顾青荷住着。
顾明宏大婚那会儿,几个姑娘回府呆了几日,院子刚收拾过,也不用再大动干戈,床幔纱帐均换做喜庆的水红色,买来两车子粉菊盆栽摆在窗户下头。
按着风俗,白事用菊花的多,红事倒忌讳这个,觉得白白黄黄的不吉利,可六公主大婚,宫里的菊花摆的漂亮,粉的紫的花团锦簇,煞是喜人,好些闺秀看过后都念念不忘,如今因着喜事去挑花,卖家首推的就是这应季的菊花。
顾青荷心里头要强,京城闺秀时兴什么,她也不能例外。
关系到脸面,再加上聘礼是对着顾府下的,王家可谓是倾尽全力了,金银首饰、鹿皮织锦,单马车都雇了十多辆,前头有家仆抬着大雁和其他物件,吹吹打打的来到顾府门前。
王家制定的路线故意多绕了些,好让城中人瞧瞧,王家和顾家如今也算沾亲带故了。
顾青竹脸颊的划伤没好透,细小些的痂已经掉了,只剩中间三道深的痕迹,虽然看着依旧显眼,但比起最初却好得多。
掉痂会引起皮肤痒症,她磕磕碰碰的不少,知道这段日子最是难熬,沈昙带来的药粉可起到了奇效,晚间抹上便缓解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