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倒是小伤。”许郎中招手让小徒弟过来帮忙称药材,自己则拍了拍手掌,将药方给顾青竹瞧:“就是毒不大好解,对方大概刀砍过甚有毒性的藤草,不是有意为之。”
顾青竹不懂药理,却能认得药材,速速览了遍,细眉蹙了起来:“这有些药,泸州怕不好找吧?”
徐郎中惊讶的看着她,京师闺秀琴棋书画精通不稀奇,能熟悉药材的可就凤毛麟角了,接着颔首道:“不错,但许家主子人脉广,一两天可调的差不多,不妨事。”
简单交流过,顾青竹略微平复了先前慌乱的心神,起身到后院探望负伤在床的沈昙。
空荡荡的屋子,一张铺着薄褥的罗汉床,顾青竹环视一周,没看到半个人影,桌儿上的茶壶摸着仍烫手,再跟人打听过,说屋里的公子到后院洗漱去了。
她狐疑的找去后院。
天边满月朦胧,月光洒在地上如同笼了层白霜,院角的假山上头布着根长长的竹管儿,不知从哪引来的山泉水,顺着竹管儿流到地上的池子中。小池四周由石头堆起来,沈昙/赤/裸/着上身,下头穿了条月白的束脚裤子,旁若无人的低头用水冲着自个儿的后脑。
街巷里有时能见着做苦工的汉子光膀行走,顾青竹倒瞧过几次,印象中男人胸脯都是黝黑发亮,裤子扎的紧了,腰间那坨肉便明晃晃的堆在外头,半分美感全无,当然,这种难于启齿的见闻,她是任谁都没说过的。
但眼前的人却白的出奇,那后背直对着她,竟泛着莹润的华光,浑身上下看不见分毫的赘肉,肩宽腰窄,那副模样如果被汴梁闺秀们领略过,怕是色字当头,纷纷呼喊着但求一嫁沈家郎了!
美色当前,顾青竹瞬间怔松了下,羞怯尴尬丢到脑后,心中微微腾起股子怒气,谁家挨过刀还跑到外头冲那冷水浴,他是嫌伤的不厚重吗?
“沈大哥。”顾青竹板着脸,微微低头责备道:“你可是刚刚受过刀伤的人,岂能如此糟践自己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碎碎念:1、终于,终于写到可以露肉了(捂胸口)。
2、对,明天可以尽情撒狗粮了,我要好好调制下配方。
3、今日收到人生中的第一个长评,感谢绿绮,一些尽在不言中,比心。
第69章 第六十九回
陆占大刀蹭染上的毒乃出自一种藤草, 泸州附近山岭纵横,在许多山坳背阴处便可寻的到它,成片的连在一块, 不小心碰着皮肤会有灼热感,假如皮肤外头有伤口,毒素混入血中, 严重的话高烧不退, 虽不致命,却对神志影响极大的。
眼下沈昙便是似醒非醒,高热使得臂膀伤口疼痛都没了知觉, 身子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 看什么都重影, 所以才自己找来这后院, 想借着泉水冲下脑子缓解一二。
听见顾青竹的话,他反应好一会儿, 才迷茫的抬起了头, 泉水顺着他额头流的满脸都是,水珠儿接连不断的从下巴滴落在地上, 半晌, 才哑着嗓子挤出句话:“你怎么来了?”
沈昙原先的声音很是悦耳,总是低沉中透着笑意,而这句话说出来却把顾青竹吓的一跳,好端端的嗓音仿佛给风箱拉扯而出,连最后两字都化作气音。
她蹙眉快步走过去, 仔细端详了他的脸色,双目无神,嘴唇苍白的不成样子,但两颊却不正常的潮红,顿时急切道:“别说话了,赶紧跟我回房躺着去!”
沈昙被她攥着衣袖行了两步,神志略微清醒些,停下步子说道:“且等等。”说完又折回竹筒儿边,用手鞠了把水泼在脸上,狠狠拍打几下,才长长呼了口气。
顾青竹眼睁睁看着他又做出那等昏头事儿,假怒也生出三分真切来,径直坐过去挡在他面前,冷着脸道:“再不许碰冷水了。”
沈昙硬是把脑中的混沌逼散开,举了双手表示自己不会乱动,笑看着她道:“好,不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