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底怎么了?”
前院无客时,来往过路的丫鬟均没几个,顾明宏吐了口浊气,后对赵怀信先道了谢:“多谢怀信兄方才出言解困。”
赵怀信道:“哪里,顾公子不妨先和七姑娘说事,我看旁边就是花厅,先去那边坐着等候二位。”
会察言观色的人很容易博人好感,简单交流完,顾明宏心内又多几分感激,目送他进了花厅,才转身对顾青竹艰难的张开了口:“你听完我说的莫要慌乱,眼前仅是得了个消息,其余的都还待打探。”
正午阳光大好,透过茂密的树叶零零散散的洒在地上,枝桠间还有跳着觅食的灰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鸣叫。
顾青竹觉得先前的燥热气儿呼啦下子被吹没了,舔了舔唇,摇摇头道:“四哥直说便是。”
顾明宏想了整路怎么婉转告诉她,临近跟前,胸中点墨统统成了无用功夫,半个多余的词儿俱找不到,拧着眉头干巴巴的开了口:“宫里送来消息,叔父在宜宾办公务遭了山崩,头受到重伤,消息发出来前还未清醒,同行的王大人情形更是严重。”
宜宾多山多丘陵,温润又雨水密集,正巧前段谷雨时节,雨下的更是多,洪水山害均不是稀奇事儿。
“山崩?!”顾青竹瞪大眼睛,只觉从头到脚一寸寸像是要被冻住般,连口中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听的清楚,喘了两下,懵然后退半步:“那我爹,我爹他...”
顾明宏赶紧伸手攥住她胳膊,生怕她一个受不了瘫在地上,安慰的话不连断的说给她听:“只是受伤,目前性命无虞,我爹和四叔已经去宫里探消息了,明日四叔就带着人手赶过去,如果情况合适,尽快接回汴梁医治。”
顾青竹脸上青白一片,两只手要互相抓着才不至于抖的太明显,乱七八糟好多东西一股脑儿的钻进脑袋里,眼前仿佛又看见自己跪在母亲的灵堂边,身旁是走路还不顺当的明卓,满眼满目的白布帐幔,一时间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来。
“青竹,青竹?”顾明宏见她怔松着连眼儿都失了神,硬是手上发力让她看着自己,急道:“圣人已派了两位太医院的院判还有明善堂的许郎中,连夜上路过去会诊,叔父肯定能够化险为夷的。”
明善堂的许郎中是远近闻名治疗跌打的行家,得他手相助的人数不清,殊不知越是这么说,顾青竹更能猜想到父亲受伤的凶险,宜宾算不得小城,离泸州又那么近,远水救不得近火,如果真是伤势无碍,二伯父那边何愁招不来医术高明的大夫?连二伯父都指望不上,定是糟糕的不能再糟了。
一颗心如油水里煎过,她许久方找回自己的声儿,想想自家情境,顾明卓尚撑不起门楣,真真独剩她做长姐的支着了,所以这节骨眼儿绝对不能软下,不然还指望着三房谁去主事?
“我听着呢,四哥。”顾青竹嗓子扯的干疼,弱弱出声说了话,摸出点思路道:“若是真像你说,千山万水的,我爹怕是一时半会儿挪不了身子,既然有太医赶去,不如呆宜宾养的差不多再做其他打算,我这就回屋收拾东西,明日和四叔一起去好照顾父亲。”
顾明宏拦着她道:“父亲临入宫时交代,让张姨娘准备着跟四叔去宜宾,叔父人毕竟躺在床上,好些活儿你立时上不得手。”
论伺候人,顾青竹确实差张姨娘良多,而且她也听出顾明宏的言外之意,有些事她这做闺女的插不上,还得仰仗张姨娘才行。但却也打消不了她的念头,父亲生死未卜,明明有路子,自己还窝在这院墙里面盼等着消息,可不要疯了么。
“晚上我去请大伯应允。”顾青竹说得这一句,初闻噩耗摇摇欲坠的姿态不复存在,脊背慢慢挺直:“明卓那里四哥多操心,或者我们不在,让他去长松苑陪着祖母也好。”
顾明宏怜惜的拍拍她的肩,答应下来,顾老太爷那边怕已有人去报,但老太君还需瞒两日,徐徐透出意思,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