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到,特地推介下这楼里的糖醋鲤鱼。”赵怀信笑着道:“昨日听说顾公子好事将近,还未来得及恭贺,望届时有幸能收到你的喜帖。”
顾明宏欣然答应,赵家的亲眷还在木梯处等着,赵怀信不便多呆,点头示意了下,便抬脚大步流星的追上去,和他们一道下了楼。
三人重新把酒满上,再说话像方才什么都没提及似得,顾明宏是佯装忘记,高梁头疼着表弟傻愣问的直白,只恨不得不提那话头儿,而待高旭反映过来时,顾明宏人都坐着马车走远了。
高旭怅然的望着远去的马车:“哥,你说明宏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高梁忍无可忍的拍了他脑袋,厉声训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真有心,旁敲侧击的询问下顾兄意见没什么不可,他身为七姑娘兄长,怎能越过父母长辈跟你说斩钉截铁的话?”
高旭一听,心里头瞬间亮堂许多,拍着高梁胳膊要求取经,高梁被他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遂甩了袖子把他留在门前,径自回了院子。
那边,街巷华灯初上,赵怀信带着亲眷沿着御街向北逛至宣德搂,再乘车去汴河岸边游览了遍,行程排的满满当当,并没让人觉得有不周之处,转完一圈,才卯时就折返回来。
开春时节,田氏夜里睡的浅,请大夫拟出个安神的方子,这几日每晚睡前喝上一碗,见赵怀信进了屋,她端着碗怔了怔,狐疑的问伺候的丫鬟:“今儿的药是煎晚了?”
丫鬟莫名的摇摇头,回禀说:“回夫人,还是照常按着您说的,用罢晚膳半个时辰服药。”
赵怀信不出门便罢,但凡出去,落锁前绝对见不着他影子的,田氏起先还想打趣什么风把他吹来了,转念一想,晚上由他领客人出门见识,当场冷眼儿瞪着他:“好容易使唤你一次,没俩时辰就给我撂挑子不干了?你表弟们呢,做甚不带着去多走走看。”
赵怀信不慌不忙绕过屏风,理着衣裳坐下,侧身向丫鬟讨了杯茶水,闻言一笑:“母亲觉得表弟们重要,还是你未来儿媳重要?”
田氏柳眉蹙了蹙:“你这孩子,又扯些什么理由呢。”
赵怀信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说道:“上次母亲说中意顾七姑娘,还请您尽早费心,帮儿子探探路才是。”
闻言,田氏可吃了一大惊,半晌竟没回过神,她这个儿子最自负不过,无论学业仕途还是儿女私事,俱是自己当家,有时旁人想出言指点都寻不到机会,若说操心他姻缘,倒不如说管教他少沾染外头那么多姑娘为妙。
“直接让为娘帮你去问问?”田氏不踏实,怎都觉得自个儿听差了:“人家姑娘对你有何看法,你这是有谱儿了?”
赵怀信自然是有谱的,在这方面从未‘妄自菲薄’过,温水煮青蛙,早晚能得偿所愿,可他意识到顾青竹眼下不若从前似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得夫人多了,将来对付一群慧眼识珠的人有几分头疼。所以先下手为强,绝了后患再循序渐进的讨她欢心,也是不错。
“您儿子面善,总不至于让顾七姑娘厌烦吧。”赵怀信打趣说。
田氏可不吃这套,生怕他口是心非,只想着把人娶进门,半点不愿意费心思,即刻板了脸:“好啊,堂堂八尺男儿,要仗着眼缘娶媳妇儿?你不正经的说出个缘由,就别指望娘帮你。”
赵怀信想了想,当真淡下笑容,说了个让田氏信服的理由:“顾家门风高洁,儿子鲜有近水楼台的机会,若真千方百计凑着和顾姑娘见面了解,却是唐突佳人的多,我和她先前先前有些机缘,又不算盲婚哑嫁,不如母亲先和顾家透露出意思,儿子有明路可走,更为合适。”
其实像他们这种人家,成亲前相看几眼,大家彼此愿意便是和美姻缘,婚后大把时间能培养感情呢,当真孩子们两情相愿的求到长辈面前,青梅竹马的走动多还罢了,换做别的,倒平白惹了不守规矩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