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珊容不下被讽刺,脸像冻了冰碴子似的,顾青竹做好唇枪舌战的准备,结果谁都没出声,连程瑶都定在那儿不曾打个圆场,她大觉奇怪,这时脑后传来两声低笑:“顾七姑娘不用急,灯队已过了宣德搂,看不见了。”
顾青竹僵着身子转过身,赵怀信负手立在后头,面庞在火烛的映衬下温润如玉,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眼神儿里有股子道不明的意味。而尽头的雅间陆续有人跟出来,赵怀礼、常青还有位二十出头的女子,梳着妇人头式,打扮的娇艳无比,胸前开的足有三指宽,不费劲就能看到白嫩的酥胸。
今日确实不宜出行。
“赵三公子。”顾青竹下意识抚了抚裙子,再向后面的赵怀礼和常青打了招呼:“大公子、常公子。”
若在以前,偶逢赵怀信足够让朱凤珊欢喜好几天,可自从上次宝珠寺不欢而散,对他积了怨气,看着那张俊脸是五味杂陈,加之身边跟着徐淮,想走走不得,想留又不痛快,纠结至极。
朱凤珊不舒坦,卢玉怜就高兴,恨不能催顾青竹多找点话题和赵怀信寒暄一会儿。
灯队穿过御街时喧闹震耳,雅间中的客人几乎都在留意外边,没听到朱凤珊她们争执,赵怀信正闻到顾青竹说的两句噎人话,随便一扫心中就有了数,侧身半掩着她,向朱凤珊和徐淮笑了笑:“怎么说?”
别看卢玉怜她们人多,到底为姑娘家,若非徐淮是个讲理的书生,换个旁的公子来,顾青竹她们即使身份高贵,气势依旧弱了成,而赵怀信一站则不同了,莫名像要帮顾青竹她们出头的架势,引得在场不少人都瞪圆了眼睛。赵怀礼深知自家弟弟不是公然袒护姑娘的人,看向顾青竹的眼神儿都带着探究。
徐淮并非头次来汴梁,城中圈子里的人能识得些,拱手道:“赵公子,方才有些小争执,不过已经说开了,误会一场。”
这会儿子朱凤珊也没心思和徐淮吵,见赵怀信护着顾青竹的举动,心火难平,咬牙故作亲密的说:“我脾气燥了点儿,好在有徐家哥哥劝着。”话毕拿眼儿盯住他,想从表情中寻出些介意。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行一步。”赵怀信连半个眼风都吝啬给她,只对着徐淮答话,再和顾青竹说:“想看灯队么?我知道晚会他们还会过潘楼街,可以领你们去。”
卢玉怜先声夺人,方还气急,这会子竟像什么没发生似的,抚掌喜道:“去,一定去,劳烦赵公子了!”
赵怀礼和常青一头雾水的站了半天,赵怀信和他们说了两句,而后对顾青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向楼梯行去。
楼下街巷仍热旧闹着,赵怀信的随从不露痕迹的将路探好,卢玉怜她们逛的轻松惬意,但街边的摊贩杂耍并未吸引顾青竹的注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她何时跟赵怀信如此熟稔的?
拐过街向东,随从凤九跑来跟赵怀信附耳说了什么,他蹙了蹙眉,歉意道:“不巧,灯队被留宫中,怕是为明日做调整。”
程瑶倒无所谓,留些念想再来也好,卢玉怜捂眼哀叹了句:“可明日人会更多唉。”她的两位哥哥没一个体贴的,带着拖油瓶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咱们来早些就行。”顾青竹想不通,暂不去费那个脑筋了,笑着安抚她。
赵怀信沉思片刻,舒展眉目道:“若几位姑娘乐意,明日我派人留好位置,再来试试如何?”话实为谦虚,汴梁城赵怀信哪儿不熟悉?不费什么功夫,就能找到最好的地方让她们瞧。
顾青竹不敢劳烦他,宁愿央四哥走走门路:“就不麻烦赵公子了,随缘即可。”
但卢玉怜愿意啊!忙在后面使劲儿拽她袖子。
“我应下的事,若不办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赵怀信看顾青竹一眼,道:“顾姑娘赏个机会?”
那眼神让人有股错觉,容不得她不答应,只得乖乖点头随他安排,约好时辰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