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的赤南军全部出来围观。
田妙华三人充足地休息了大半天,待敲锣打鼓声一起,连什么事都不管的残月也出来看热闹——有人被折磨,还是锦地罗的夫君。这种戏码不看可就亏了。
他的心情毫不掩饰地摆在脸上,让从营帐里出来看见他的田妙华无语得都想翻白眼。
——水榭多变态,除了门主,他就是最变态的一个!
程文给了田妙华一身普通士兵的衣甲让她混在人群里不被注意到,伴随着对岸的欢呼叫好声,一辆木架车带着当啷的铁链碰撞声被慢慢推出来。
车上绑着的程驰因为连日的折磨低垂着头,松散的头发和脸上的血迹遮挡了他的脸。
他上身的衣服早已经被脱掉了,身上纵横的鞭痕上结着一层又一层的血痂,紫色,褐色,鲜红色层层混杂在一起,甚至还有一块块被烧焦的黑色皮肉。
寒水默默地看了田妙华一眼,担心她看到这样的场面会不会受不住,但却并未在她脸上看到太多表情。
相较于对岸的热烈和兴致高昂,河岸的这一边明明站着这么多人却死寂得可怕,只能听到关节的咔咔声和磨牙的声音。
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怕哪一句话挑动了对面那些禽兽的神经让他们折磨得越发起兴。他们的每一句叫骂也都会变成报复被施加回程驰身上,所以几日下来河岸的这一边便只剩沉默。
程文和几个军官隐隐地挡在田妙华身前,怕她一时激动会冲到前面去引起胡人的注意。但那样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她就安静地站在这里,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看着一个胡人大笑着拿起一根烧红的铁棍,嗞啦一声烫在程驰的肩膀上。
程驰的下属们瞪得眼都红了又如何,胡人的王子并未动手,他三十多岁,长了一双一看就不善的鹰眼,只搬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边喝酒边看自己的属下所为。
那个行刑人拿着铁棍意犹未尽地往前走了两步,对河岸这边随手一指点了两个人,喊道:“你们两个,出来,跪下!”另一只拿着铁棍的手便在程驰身上比划着,示意他们不跪的后果。
被点中的两个兵士刚要屈从弯膝,原本死气沉沉的程驰就像是积蓄了仅有的一点力量略略抬起头来盯着他们,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道:“不许跪!”
这样的事恐怕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兵士虽然犹豫,但只要程驰还醒着他们就不会让他看到自己向胡人下跪的样子。
他们笔直的膝盖惹怒了行刑的胡人,他一脸凶狠地将手里的铁棍重重按到程驰身上。
程驰坑也没有坑一声,此时多挨一下少挨一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胡人本来的目的就是折磨他,属下的跪与不跪,难道就会减少他受的折磨吗。
胡人王子似乎看够了戏,起身走到程驰跟前,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鞭子。
这是他最喜欢的活动,相比较于那些会嗞嗞作响发出皮肉焦灼味道,留下黑色丑陋焦痕烙刑,他只喜欢鞭子挥舞的破空声——无论是落在光洁皮肤上留下的刺目血痕,还是一鞭子掀开那些层叠伤口让新鲜血液横飞的画面都让他畅快不已。脸上露出的笑容凶残而癫狂。
田妙华静静地看着,看够了便无声地从士兵中退出来。
见她离开这才有几个人一起悄悄退出,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走向营帐。
仿佛是没有见到自己预计中的反应便觉得有什么不爽,王坚低声说道:“夫人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吧!她到底在不在乎将军?”
程文虽然也越来越看不懂田妙华,但还是维护她道:“那你想要嫂子如何?大哭大闹大喊大叫吗?那样做有用吗?”
说实话王坚还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想想那场面绝对有够闹心的,刚吞吞吐吐地开口说了个:“不……”
程文就堵了他一句:“那就别说些没用的东西!”
说完大步追上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