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玫瑰的法人是陈爸,出面签合同的也是他,所以苏银妹不认识陈家蜜。她出去一见是个抱着一束珊瑚宝石的年轻女孩和一个高高大大的蓝眼睛男人,还以为是来云市旅游的小情侣,这种人额头上简直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宰我”。
陈家蜜也不揭破,在不大的店面里四处转转看看,随口问了问价钱,仗着周围几家店今天都关门,苏银妹就把价报高了一半。就算对方嫌贵,她也想好了说辞,她这是摆在店里卖的花,自然是应该比路边摊贵点,了不起等这小姑娘付了钱,送一把不值钱的银叶菊当配花就是了。
陈家蜜心知肚明对方宰客,从走进店铺开始,柜台上就放着只招财猫,店铺通往后面住处的门开着,可以看到供着关二爷,收银机边上还放着铜钱蟾蜍和聚宝盆,再看苏银妹两只手腕上,一只戴着黄水晶招财,另一只戴着紫水晶求旺事业。
不愧是名字里带个“银”,这是整个人都掉进钱眼里去了。
陈家蜜看得差不多了,坐在了店里的收银机边上的沙发上。
苏银妹心想来了,这是要谈价钱了。
她最多放两成,原本就虚报了五成,这样还能多赚三成。
没想到对方是来谈花的没错,却不是她以为的那种谈法。
“你好,我是陈家蜜,”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对方,陈家蜜直接将了对方的军,“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我爸爸陈永强。”
苏银妹接过名片一看:哟呵!还总经理呢!
来文的还是武的呢?
看了看似乎是在店铺里认真看花的克鲁克山,苏银妹知道对方这是带了个保镖过来,还是个外国保镖呢,那就来文的呗。
她瞧着陈家蜜一副读书人的文雅模样,心里顿生轻蔑。
来武的,她可以揪着这小姑娘的头发拖出去甩耳光。
来文的,她可以骂得对方三天缓不过气来。
平台早上就不给接订单了,说明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苏银妹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陈氏玫瑰的大小姐,怪我眼拙没认出来,我去给你倒点茶。”
“不必了。”陈家蜜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昨天平台一天之内接到三十多起投诉,都是关于这种黄霉烂心花,你说巧不巧,发货的经销商都是来自于你们的店铺。”
果然如此,还专程上门兴师问罪。
苏银妹对陈家蜜越发轻蔑了,就不能派个人来吗,自己亲自上门真是掉价。
她也不倒茶了,直接对着陈家蜜冷笑:“买卖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凭一句话几张照片就想退钱,我告诉你没门儿,讹谁呢?!买花这事儿还不跟买水果一样,谁能保证盒子里的个个鲜亮,有几个坏的不都天经地义?要我说,买到几枝发霉花太正常了,那是你人品不行。”
人品不行是个玩笑话,但是放在这种场合,显然就不是玩笑话。
陈家蜜有点被对方的无赖激怒了。
“照片你都看到了,快递外壳完好无损,但是盒子里面一摸是潮的,显然是花本身的问题和包装问题,”陈家蜜不想和对方骂街,“都是常做生意的,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把这种花发给消费者,你这是昧着良心砸陈氏玫瑰的招牌。”
苏银妹心理强大,半点都不觉得羞耻:“谁昧着良心了?花从田里收上来的时候就是包装好的,包装又不能拆开,谁能看出里面藏没藏牙签、有没有断头,你当我透视眼啊!”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陈家蜜指了指手机照片:“整个花苞都烂了,就算有包装,花苞可是露在外面透气的,烂成这样看不出来?你敢不敢把这种花放在你自己店里卖?!”
克鲁克山突然插了句嘴:“她店里的花也不好。”
死一般寂静。
苏银妹突然扯着嗓子嚷起来:“你们仗着有两个人,上门作践我?”
“谁稀罕作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