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过去的白余栀,被人拖着,扔回了石室,也没人去管他死活,毕竟死了只蚂蚁,又有何人在意呢?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浑身如同散架一般,白余栀一声未吭,只是头上忽然冒出的一片虚汗,表明着他此时并不好受。
“给老子好好躺着,肋骨碎了一半,左腿也碎成渣渣,还能喘气,你也真是命大,你就疼着吧,幸亏有人送了药过来,否则你就废了,你的刀,他也给你带了过来。”
白余栀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楚秋山给拦下了。
“是谁送的药?”
“不知道,只知道他姓韩。”
“嗯,我知道了。”
韩宇川给他送了药?白余栀看着放在旁边的几个瓷瓶,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不过这也是个恩,以后有机会的话,得还回去。
“哦对了,那个姓韩的还讲,他求过圣女,等你伤好了再上场,说什么要是你死了,唱戏就少个好角儿,真他妈的不把人当人,给老子逮住机会了,非得弄死他丫的,不过至少也能让你缓缓,不用拖着这副身子去送死。”
楚秋山话音刚落,门外又有人喊起了号,七星一号,是楚秋山的,就瞧着这汉子深呼了一口气,“借我把刀。”说着,拿起倚在墙上的苗刀,走了出去。
一炷香后,楚秋山浑身是血的走了回来,把刀放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你这刀,还真他娘的好用,瞧你这样子,早点死了,把刀便宜我算了。”
白余栀自是知道楚秋山是在拿他打趣,也大笑了起来,只是没笑几声,咳出了一口血,吓得楚秋山差点炸毛,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还是别笑了,我瘆得慌。”
“好,不笑就不笑,你又不是小姑娘,我才不对你这闷骚男笑呢。”
“你说谁闷骚?”楚秋山瞪大了双眼,展示了一把肌肉,要白余栀赶紧改口。
“你闷骚还不承认了,让我想想啊,关于那本《连刀从入门到入土》,记性不太好,让我想想啊,是谁写的呢?”
“你还是去死吧。”楚秋山不着痕迹的朝旁边挪开了点,要是再跟白余栀说上一句话,就跟他姓。
……
“练刀者,当使精神张露,杀机必现,与刀冷寒之性相合。一刀在手,自觉有凛冽寒气缠绕周身,于刀身丝丝外冒,刀之一动,凛冽寒气激发而出,冷酷无情。刀式之动,很辣凌厉,只留杀意,内外皆与刀合,一击毙命。”
身处石室之中,心中再读《刀客》,不知不觉又过了半年光景,道是此为浮空城,那些鸟人的药当真不错,不足两日,身上伤痛尽数痊愈。
围栏里头,死斗半年,每逢受伤,韩宇川皆是为他送了药来,在此不见阳光的地下,也算得上是特殊的待遇了,石室内,就只剩下七个人了。
六人皆是身怀本事的,也就白余栀这个特例是靠药吊着命的,楚秋山瞎了只眼睛,耳朵也听不见了,白余栀只能用手在他掌心比划着,和他交流了。
至于其余五个人,也都是缺胳膊少腿了,只怕不过多久,就要和那些先去了的兄弟们,团圆了。
他们常打趣着,哪天一起活着出去了,就把白余栀的胳膊腿卸了,给他们装上去,却没想到这句玩笑,白余栀真应着答应了。
终于,这五道滑稽的身影不见了,外头,又响起了,“七星一号!”
这次楚秋山回来了,只是真的,再没跟他开过口了,脖子被人砍了,索性没死,但是哑了,呜咽着,还跟他开着玩笑,笑嘻嘻的,把眼泪藏的很好。
白余栀只是笑着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个汉子不想他掉泪,竟然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被染红了的油纸包,打开后,里头躺着颗干巴巴已经发黑的糖葫芦,他知道白余栀喜欢吃甜的,这是他一年前就藏着的,一直没舍得拿出来。
白余栀咬了一半,另一半给楚秋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