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兴许就是于笙这一想法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细想赵玉琴为何要和自己说这些。如今冷静下来,仔细咂摸一下,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是滋味。
自己和笙妹之间的是非,旁人无论站在哪一边都无可厚非,可赵玉琴是笙妹的胞姐,而且明明是自己欺负了笙妹,她竟然口口声声说妹子自幼长于乡野缺乏教养,蛮横不知礼数,请自己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更叫人不舒服的是,她口口声声说妹子可怜,告诉自己妹子早年遭了大难,十一岁之前一直是扮作男子,和男子同进同出。自己又不是赵家人,这种传出去会让赵玉笙名声尽毁的事情她怎么能告诉自己呢?她这哪里是心疼笙妹,祸害笙妹还差不多。
见元倓脸色越来越难看,元修知道弟弟已然识破了赵玉琴的叵测居心,叹息道:“倓哥儿,看来你那心尖子笙妹在新昌伯府的处境不是那么妙啊。亏得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寻死觅活,你也不想想,这回这位赵二姑娘将她妹子早年扮作男子的事情告诉了你,就不兴她哪一日将这事告诉别人?这事情若是传开了,你的笙妹还能在京里呆下去?”
元倓脸一僵,怒道:“她敢,我先弄死她!”元修扶额:“你看你,还说要消除自己在赵玉笙心目中暴戾凶残的坏印象,就凭你方才这句话,赵玉笙就不会喜欢你。嘿,哥哥当初只是叫你扮纨绔,结果你却学会了他们那一套。”
元倓急道:“谁学他们了,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我可没残害过谁,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不过谁要是想对笙妹不利,天王老子我都不会放过。”
元修哼了一声:“你委实没祸害过谁,也就只是祸害过一个赵玉笙而已。不对,还包括她那丫头。”
元倓脸色突变。元修却不管,自顾自道:“而你当时之所以会对两个弱质女流动手,不过是以为她们欺负了应氏母女。应氏是你的奶娘,对你有活命之恩,在你心目中她母女都是好人,肯定是赵玉笙仗势欺人,所以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了。如今你已然知道赵玉笙就是于笙,你觉得你那笙妹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吗?”
元倓默然,他这辈子一心报答的人有三个,分别是奶娘和丁家祖孙。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于笙。奶娘和于笙之间,他的感情天平肯定是更倾向于于笙。于笙的人品他很了解,但他也认定奶娘是个善良仁慈的好人,应该不至于去挑衅一个伯府小姐。
元修道:“事实证明当初那事最初不过是一场误会,若不是庞翠儿得理不饶人煽风点火,事情根本不会闹到那地步。但倓哥儿,要不是你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哪有你如今的寻死觅活痛不欲生。你再不下死力改改性子,你那笙妹兴许会真的一辈子不肯搭理你。你已然十九岁了,该是替朝廷分忧有所担当的年纪了。”
“是,哥哥说得对,我要让笙妹觉得我是能依靠的。”元倓对哥哥的老生常谈,没有像往日一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当一回事,而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元修大为欣慰,心道若是这混账东西能因为赵家那丫头一改往日的顽劣习性,变得稳重上进,自己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帮他达成心愿。
不过这事要办成,可是真的不容易啊。首先赵家这一关就极难过,然后赵家这一关过了,还有宗人府和太后姨妈那两关得过。然无论如何,都是自家理亏在先,再难也得受着。
元倓虽然将元修的话听进去了,但想到赵玉琴这个隐患,又不淡定了,恨声道:“我得尽快想个万全之策,彻底解决了这事,决不能叫她害到笙妹。”
元修道:“你能想到什么万全之策。赵玉琴是新昌伯府的姑娘,你是男子,不方便处理这事,交给你大嫂吧。放心,你大嫂自会替你解决好的。你只管一门心思哄得赵玉笙回心转意就是了。”
交给大嫂吗?想着杜氏的长袖善舞圆滑手段,元倓觉得胞兄的提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