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与那日所见并无甚么不同,又觉得甚么又已经不同了。阿邱道:“我是来找大都督的。”
霍青棠在正位上坐了,她端着茶盏,“事无不可对人言,大都督不在,你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重兰在青棠旁边站着,“夫人问话,回答。”
阿邱起身,“我去了洛阳,大都督要顾家金玉交章的配方,并没有弄到。”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顾家里头一团乱麻,二房和大房斗得水深火热,我与二房老爷顾良功做了生意,说好下月顾家用三百盆金玉交章换蟾宫一千斤香料。顾家今年出了新的颜色,墨兰,我也弄到了两盆,相信有了那三百金玉交章,蟾宫就能研制出来了。”
青棠眼皮子垂了垂,她掀开杯盖子,“继续说。”
阿邱看重兰,重兰点头。阿邱道:“另外,顾家二房的公子要娶妾,那妾不肯,非要跑出来,我便自作主张,将她从洛阳带出来了。”
重兰问:“人呢?”
“她在客栈住着,说要去苏州。我先来禀告大都督,看大都督是何决定。”
“你把人家的小妾带出来作甚?”
“夫人不知,那小妾不是一般人,她说她手里有顾家花圃的秘密。”
重兰笑,“阿邱,你莫是被一个女人诓骗了,秘密?她能知道甚么?”
“她叫顾孤妍,是二房收养的义女,她说顾家的金玉交章其实是两种花儿嫁接而成的,她知道所有的方法,也知道怎么调色。”
重兰睃他,“她又不是顾家自己人,一个小妾,口气倒不小。”
阿邱道:“她说是顾家大公子亲口传授给她的,一点不假。”
青棠搁下了茶杯,她垂下目光,又撩开了,“那就安顿好这位顾姑娘,好吃好喝的伺候,别怠慢了这位金疙瘩。”
重兰笑,“那就照夫人说的办。她要去苏州,也请她再等几日,南京地动了,不安全。”
孟微冬站在外头,青棠迎上去,“回来了?”
“岳父大人他们去集市,你没跟着去?”
青棠笑,“是黄姨娘闹着要出门,父亲陪她,我去做甚么?”
孟微冬抚她的头发,“改日我同你去。”
阿邱站在那处,要说话,孟微冬道:“夫人方才都说了,照办。”
“是。”阿邱低头下去了。重兰也出去了。
“顾家的人,你不要心软。”
青棠侧目,“甚么?”
孟微冬将霍青棠抱在腿上,他在女人耳边叹息,“顾家不简单,他们家的几盆花倒是其次,倒是顾家每年倒卖出来的食盐、粮食,瓷器,这些都是明明白白的干货,说他们没点来路都是不可能的。”
青棠没有说话,孟微冬捏了她的腰,“伤心了,觉得顾家那位没同你说实话?”
太子朱瞻基在南京城拜谒洪武皇帝的皇陵,驸马与公主接待了这位来自京城的皇太子,这几日孟微冬也去了驸马府数回,又不见他送上甚么金银财物,只是同皇太子报告五军都督府的日常工作。
南京地动了,太子朱瞻基写折子回京,汇报了南京城的情况,最后太子离开南京之时,南都各阶官员步撵相送。驸马与孟微冬站在前排,待太子车撵离城,驸马才道:“圣上要迁都,先派来陈瑄勘察水况,又派太子过来勘察南京的民生,可见是真心想动了。”
孟微冬摇头。驸马侧目,“如何,你有相左的意见?”孟微冬道:“不巧,南都地动,这不是吉兆。待得算了吉日,再行迁居,又不知是何时何日之事了。”
“不假。不过迁都于你是好事,我乃闲人,是不得参政的。”驸马道:“我瞧太子的意思,他倒是在顺天府过得安稳,不愿意南迁。”
“圣上身体不好,嫌北地阴冷,圣上过去又在南都监国,偏于南都也是可以理解的。”孟微冬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