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工部尚书。
洪武年间,齐淮组织大量人力物力重挖运河,洪武帝曾笑叹:“自是,天下利于转输。”
永乐帝登基之后,有意重整内河漕运,以解决漕粮运输的问题。
原本工部尚书齐淮就是最佳人选,奈何齐淮认为燕王登基不是大统,任凭永乐帝再三挽留,齐淮执意辞官归乡。
齐氏原本在陈瑄内院中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一来是因为齐尚书余威尚存,二来就是因为陈瑄还没发达的缘故。
直到永乐十九年,这是齐尚书辞官的第十三个年头,也是陈瑄真正发迹的第一年,这一年,齐氏已经三十四岁,这一年,永乐帝赐了个二十出头的女官给陈瑄做平妻。
女官站着给齐氏奉茶,齐氏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厉声道:“妻是妻,妾是妾,何来平妻一说?敬茶可以,你自称一声妾,跪下罢。”
那女官自持身份,既不肯承认自己是妾,也不肯跪下奉茶,齐氏冷冷一笑,将一甜白盏轻轻扫到地上,盏杯里的大红袍溅了那女官粉色的裙摆一泼赭色。
不等陈瑄来兴师问罪,齐氏已经携十三岁的姑娘陈七回了洛阳。
齐氏早年嫁与陈瑄并未过什么好日子,那时陈瑄官职低微,薪俸寥寥,家中人情来往多半需要齐氏用自己的嫁妆打点经营。齐氏过得疲惫,小产了一个男胎,又过数年,齐氏产下陈七,陈家七小姐自生下来便患有麻痹之症。
陈七姑娘天生不足,一只脚有麻痹之症,数年汤药不断、大夫不歇,她却将将养的只能缓慢拖延行走。
齐氏携了女儿回娘家,陈瑄既恼齐氏不识大体,又心疼女儿要受那长途跋涉之苦,这么一番周折,齐氏与陈七在洛阳齐府一住就是四年。
齐尚书表示欢迎女儿与外孙女的到来,齐氏的母亲亦表示女儿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两位老人的生活很寂寞。
齐氏很高兴,陈七却过得很吃力,因为她的腿疾又严重了。
陈七有时也会想,自己与母亲在陈家后院受磋磨,或许亦可算作是圣上对外祖不识趣的告诫与敲打。
齐氏无子,陈七无兄无弟,齐尚书老年所有的心力都放到了外孙女身上,陈七不会绣花捻针、画画分茶,她只学会了漕运赋税、河脉水利。外祖母曾劝阻外祖,女孩子始终要嫁人,应该贞静温顺,学做一两样点心或是一两种乐器都总是好的。
陈七摇头道:“那便与家中瘦马小妾并无不同了。”
这句话惹得外祖母喟叹流泪,亦惹得齐氏咬牙切齿,外祖却说还要领她去黄河和长江都看看。
陈七看着自己残败的腿,只觉得今生所有的好运道都聚集在了住在外祖家的这四年里。
陈七小姐十七岁了,她那位已经官居正三品的父亲给她来了一封信,信上说她那位贤良的庶母给她看好了一门亲事,对方是老牌勋贵魏北候家的庶子。此子少有才名、姿容上佳、风评甚好,信上还斥责了齐氏为人母的粗心,女儿已臻婚龄,齐氏却毫不关心,此为失职。
齐尚书几眼扫完了这封不知所谓的家书,面色沉沉。
齐氏冷哼道:“人说竖子无知,陈瑄这把年纪,怎的还如此无知?”
陈七一时未理解外祖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她已远离深宅大院太久。
外祖母细说给她听:“你上有母亲,你的婚事轮不到她一个贵妾指三划四,这是一桩。魏北候家早在惠帝年间门庭就已沦落,如今只不过是仗着世袭的名头在皇上身边打打秋风罢了,以你的出身配他家的世子都不冤,那女人竟给你说了个庶子,门不当户不对,此乃二桩。第三桩就是那女人是皇帝赐的贵妾,一般人家避之都恐来不及,你父亲糊涂,竟让她把持内院,陈家的门楣与七寸都捏在了......”
外祖母没有再说,陈七突然明白了圣上对陈家的真正想法,陈瑄微寒草莽,圣上想让他永世富贵,他的子女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