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稷明对路之悦毫不怜惜:“滚开!”
路之悦手下一抖,怯怯的不敢再动手。
下一刻,她起伏着胸膛,朝符钱喷涌出蓄积的情绪。
“你干什么要来找他,你没钱就跟我说啊,我不是早就告你了么,我家有的是钱!你找他干什么,他现在报警了,他要抓你!”说着,又朝谭稷明跪下,“你放他走,谭大哥我求你,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你也知道我爸很有钱,你要多少我都能拿出来,你别让警察抓他,你给他一条活路行吗?”
谭稷明歪脖子往衬衣上蹭了蹭汗水。
“一边儿待着去。”他看也不看路之悦,“我他妈要放他走了才是不给他活路,你也跟这儿老实待着。”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将他们三人包抄出半个圈。
路之悦见符钱被押,也不愿意自己溜走,就那么赖在地上陪着。
符钱让她走,她不走,说:“我说过,我爱你,就算陪你下地狱也不在乎。”
这二人堕落不堪,本该被人唾弃,可此刻谭稷明却有些艳羡,若是某人对他能有路之悦对符钱一半的心,他或许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没一会儿民警就来了,顺利把这俩人带走。
谭稷明这才整了整衣服上楼,目睹全过程的周顺顺去茶水室拿了条毛巾递给他。
“谭总,新的。”
恍惚间他有些愣神,顿了顿接过毛巾道:“谢了。”
他拿毛巾擦了擦手,又抖了抖衬衣上的虚灰,接着随手把毛巾撂在扶手上。
周顺顺理所当然准备善后,手将伸出去,却被他阻止。
“放这吧,我自己来。”
他又拿起毛巾,自己去水池边涮洗。
周顺顺明显觉得他变了,人还是从前的人,可这性子貌似变了不少,言语间也没了往常的戾气,
竟无端平和许多。
她怀揣莫名,又惦记方才的事儿,于是开口:“真没想到符总他……”
“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传。”
她立即回:“知道了。”
那之后,因人证物证齐全,加上对公司门口的监控进行调查取证,没过多久,那帮先后闹事的人就被揭底一锅端。而被警方逮捕的符钱和路之悦也依照程序被送进戒毒所。
说起符钱,不得不提及他这次主动送上门的目的。其实他并非像自己说的那样是来和谭稷明道歉的,反而被谭稷明说中,是为了钱来打探消息的。
☆、62
跌入深渊的人连光明都看不见, 又怎会有良心去向谁道个歉, 那些无止境的欲望只教会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断撒谎,可不会让他反省自己曾对不起过谁。
当放贷人几乎翻遍整座城市终于从那间地下赌场将他提溜出来时, 他正窝在小包厢里进行皮下注射。
操作机的屏幕上浮现的数字犹如亮闪闪的星星,伴随着卡通配乐被从天而降的棍子砸个粉碎。
他却浑然不知瘫在沙发上,敞开的衬衣露出干瘪的胸膛, 突显的肋骨跟随呼吸不断上下起伏。他睁眼对着墙壁, 沉浸在崭新的虚幻世界,听不见任何声响,看不见任何人, 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有人上前踹他:“看你这人模狗样的德性,烂到底了还学人穿西装裤,光屁股不是更好,扎起针来也方便。”
他被那人踹翻, 半个身子耷拉在沙发上,掉在地上的那只腿瘦成麻杆,显得裤腿尤其宽大, 空荡荡的像条麻袋。
别说挨踹,此刻拿刀刺他他都感觉不到疼。
一帮人搁屋里抽烟闲聊, 等他那舒爽劲儿过去,才又拎起棍子吓唬他。
那带头的人面朝椅子坐下, 两条腿跨在两侧,胳膊抱着椅背。
“吸爽了?你爽了哥哥我不爽啊,除非你把钱还上, 让我也爽一爽。”
他耸搭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