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楼。
吉纲站在灯下,穿着格子衬衣牛仔裤,手里拎着俩袋子。
她问:“你不是下周才回校吗?”
吉纲说:“没什么事就提前来了,这是你要的酒。”
她伸手接过:“谢谢啊,多少钱我拿给你。”
“不用。”
“那怎么行。”
她一边说一边掏钱。
吉纲却说:“明天周六,晚上你请我吃饭吧,就当买酒钱了。”
他一边说一边退着走,说完就转身跑掉了。
项林珠拎着酒站在那儿,伸进牛仔裤的手将够着钱,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她看着吉纲的背影只好作罢,抱着酒回了宿舍。
一进门刘晓娟就凑过来:“这是什么好东西?”
“酒。”她说,“送人的。”
刘晓娟纳闷:“……社会人士吧,不然哪有送酒的。”
她把酒塞进柜子里,没说话。
路之悦掀开蚊帐,从上铺探出一颗头:“看不出来啊,项林珠你还挺复杂。”
她也懒得解释,一言不发去洗漱。
隔天周六,项林珠一大早便带着东西去医院探视。到时白杨也在,见她带了东西笑得很不怀好意。
“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人,每天都来,还每天都带着礼。”
“这不是礼。”她红着脸将东西放在床头:“你要的东西,我同学带回来了。”
符钱认出那是酒:“你也太有想法了,我只知道人死送花圈,还没见过住院送白酒的。”
白杨接话:“住院喝点儿酒挺好,消毒。”
项林珠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6
“行了。”谭稷明说,“酒先放这儿,待会儿你做饭正好捎回去。”
项林珠一听还要给他做饭,那心情就像快上吊一样。
她如此着急把酒带去医院,当然不是为了送礼表慰问,她只是想把东西尽早给他,就像学生给老师交作业,早交早安心。但谭稷明不以为意,照旧像使唤保姆一样使唤她,这回趁着住院甚至变本加厉。
午饭还没做呢,就要求她一日三餐给他送来,但项林珠说要学习,不可能三餐都送。
他就说:“那你每天晚上过来。”
“也不一定每天晚上都有时间,有时候还有实验活动什么的。”
“推了。”
“……但是今天晚上真不行,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谭稷明没出声,像是默许了。
后来符钱送她回去做饭时就调侃:“你看他多喜欢你啊。”
她说:“他是喜欢我做的饭。”
“……”
这天中午她做了西红柿炒鸡蛋、素烧茄子和丸子汤,配上白米饭,谭稷明连吃了两碗,饭后又替他削了只苹果,他看着电视吃苹果,咬得咯嘣脆响。
项林珠收拾完碗筷就准备离开:“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不让:“我这儿一个人也没有,万一有什么事儿找谁去。”
“医生护士都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可以按铃叫他们。”
他看着她:“我可是因为你受的伤。”
她心中想的是,是你疲劳驾驶怎会怪到我头上,行动上却很听话,坐上沙发,脱了背包就拿出书来读,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说。
看她重新坐下,谭稷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摁着遥控器换台。电视声音不大,窗外有阳光进来,
和着暖润的风,一人安静阅读,一人安静看剧,那画面竟祥和得有些不真实。
项林珠再抬头时天色已暗,她揉了揉脖子,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于是麻利把书塞进包里,悄悄离开。
吉纲和她约在赛卢岛吃饭,去时吉纲早到了。
“怎么才来,我都等半天了。”
她说:“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又说,“想吃什么点吧,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