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庄明宪吃不消才会减慢路程而已。既然庄明宪坚持,他也不再说什么,只吩咐众人全力赶路。
因为路上很少停歇,他们终于在正月二十这一天抵达扬州,比预算的时间竟然还早了五天。
庄明宪要立马去梁家看梁小姐,陆铮却不许。
“已经到了扬州城,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了。”
陆铮见庄明宪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巴掌大的小脸格外消瘦,眉宇间都是倦意,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我已经让人包了客栈,我们今天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去。”
不待庄明宪反驳,他就笑着说:“这好歹是我第一次见未来岳家,你总不能让我风尘仆仆地登门吧?”
庄明宪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只顾着梁小姐的身体了,却忘了陆铮这是未来女婿头一次登门。
其实她觉得,哪怕陆铮不梳洗不打扮,只披个麻袋在身上也会如瓦砾中的玉石一般,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特殊来。
只不过这话总不好直接说出口,她点头道:“好。”
童嬷嬷心惊肉跳,把头低了下去。
世子爷一向说一不二,做了决定从来不跟任何人商量。他说的话,其他人只是照办就好了。像今天这样跟庄小姐商量,在以前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他跟庄小姐说话的语气,除了老夫人,便是大小姐都没有这般温柔有耐心过。
童嬷嬷叹了一口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搁在世子爷身上也不错。
除非那位梁小姐是仙女下凡,否则是无法跟庄小姐抗衡了。
夜幕降临,庄明宪在谷雨与童嬷嬷的守护下安眠,陆铮却一身劲装出现在梁家的内宅中。
梁素馨的父亲梁秀伦亲自接了陆铮进上房,一进门梁秀伦就摆摆手让众人退下。他自己则小心地关上门,然后跪在了陆铮面前。
“世子爷,您终于来了。”
他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陆铮:“我上次见您的时候,您才六岁,一转眼您就长这么大了。夫人与国公爷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陆铮听他话中有话,就眉头一挑:“梁老爷请起,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梁秀伦站起来,拿袖子胡乱地擦着眼泪,然后羞愧道:“世子爷,我不是什么梁老爷。我本名姓杜,祖籍浙江。倭寇杀了我全家,是国公爷将我从倭寇手里救了回来,带我到京城,将我送到义学,让我读书写字。后来,还在国公爷的帮助下娶了妻房。”
“国公爷英勇牺牲之后,我趁着夫人外出的时候拦在路上,求夫人带我到国公爷的坟前祭拜,夫人同意了。从那之后,我跟夫人一直有联系。”
“夫人说有人要害您,问我愿不愿意帮助她,我当然同意。所以,我就在夫人的安排下,认了诗邪为父,还改名姓梁。对外只说是……是父亲在京城时服侍的丫鬟所生。”
“因为我跟父亲容貌有几分相似,我会说官话,也能听懂南方的苏杭这边的方言,竟没有人怀疑,就这么住了下来。”
“您六岁那年,夫人来信,让我上京。”
“等到了京城我才发现,夫人竟然已经病入膏肓了。她说您可能会有危险,虽然有老夫人护着,不一定能躲过去。就算您能躲过重重陷害,以后也一定会有人拿您的婚事做文章,说不定别人给您安排的未婚妻就是要害您的人。”
“所以,她让我的女儿素馨跟您定下亲事,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等到素馨及笄,您也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然后解除婚约。”
“我已经决定好明年亲自上京解除婚约,并将事情真相跟您说清楚,没想到素馨突然病倒,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写信给您。”
陆铮越听脸色越凝重,他的母亲正是他六岁那年亡故的。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母亲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