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并未想过这些。她信白润玉。
听海二爷这么说,她虽心中不忿,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你太可怕!”玉树喃喃道,“分明理亏的是你,却让人百口莫辩!”
“我可怕。”海二爷坐起来,伸手拉玉树坐到身旁,捧着玉树微凉的手,海二爷温和道:“但你不要怕。玉树,你当真觉着我不配莲华?”
“随你怎么说!”玉树道,“这个事若莲华不愿意,我不会视若无睹!”
“我早就想对你坦白,我也很想对莲华坦白,但我不敢,所以我只能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是莲华?”玉树苦恼的问,“温家四姑娘也很不错,出身样貌皆无可挑剔!你何必为难莲华!”
“温家那个?”海二爷勾起一个冷笑,摇了一下头,伸手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好笑道:“我连她长什么样也没仔细看过!”
“我们宫家,不能嫁两个女儿给你。”玉树淡然摇头,“我们也唱不了娥皇女英的好戏!”
“我还不知,你原来也说得出这样诛心的话。”海二爷苦笑道,抬手捏了捏眉心,许是头痛,他用力的皱了一下眉,沉声道:“昔日请母亲上门提亲,母亲提起莲华,然我当时只觉好笑,毕竟我同莲华的年纪相差了整整十一岁,那时,莲华还是记忆中的下丫头,你看,这才过了多久,我就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在想,该怎么办。”海二爷又摁了摁眉心,“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玉树摇了一下头,“你若不太过分,我便不会告诉莲华你做过什么,旁的事,我不阻止便算对得起你,你也别想我能帮到什么!”
“好,你不必为难。”海二爷扶玉树起来,“睡一个时辰,我来喊你。”
玉树乏力的站起来,“这几日双腿有些浮肿,从前的鞋都小了,你让人拿两双大的来。”
“好。”海二爷安稳的扶玉树躺好,“虽说多数女子孕时都会浮肿,但还是让游徐益来看看更放心。”
玉树闭着眼点点头,“看看也好。”
海二爷不再说话,就在床沿坐着看玉树入睡,等她呼吸渐匀,方起身出门去。
外面静得很,知了躲在树上不知疲倦的鸣叫。午后的阳光分外刺眼,晒得院里的花都打了蔫。
也有风,但没有往这边来,掠过院里的花丛往卧龙院方向去了。
“主子。”婢女迎上来,俯首行礼,“可是要出门?”
“着人去凤凰台。”海二爷沉声吩咐,“莲华的手帕挂在崖边,取回来,交给我。”
“是。”
海二爷询问了一番外头的情况,听闻宫里那位已离去,便打消了出门的念头,转身上楼直接去了书房。
那日画的草图还摆在桌面上,他展开卷轴,提笔着色。
全是温暖的色彩。醉红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葳蕤的银杏树下,落叶纷飞,烂漫的绣球花一簇簇挤在墙角,秋千上的少女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纱裙,眉梢眼角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