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在太老夫人眼中,便以为她是替玉树担忧,伸手摸了一下莲华的脸颊,太老夫人和蔼道:“你担心什么,左右有祖母替你们做主。”
“唔。”莲华心中涌起深深的负罪感,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别开脸深吸口气,低头在盒子里挑挑拣拣,只是不敢再抬头。
“你可曾听玉树提起过他?”太老夫人问。
“提过几次。”莲华轻声回答。
“依你看,玉树对他是什么心思?”
莲华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嘴唇,摇摇头,勉强笑道:“我哪里看得懂阿姐的心思?便是她属意于他,就阿姐那温吞的性子,想必也不会轻易叫人晓得。”
太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只怕玉树承受不住。”
“唔。”莲华点点头,使劲的咬了一下唇。
晚上吃饭,莲华本最爱吃辣羊排,心中难安吃什么也没有滋味,竟比玉树吃得还少。
“定是零嘴吃得太多,胃里有些胀呢。”莲华道。
玉树关心的替她揉着虎口的穴位,柔声吩咐梅香道:“去煮一壶山楂水来。”
梅香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看玉树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莲华心里益发难过。
彻夜未眠,莲华早早的便让竹心去太老夫人院外守着,只要太老夫人一回来,让竹心立刻来告诉她。
不知沈家会说什么!莲华坐立难安的站在窗前,心乱如麻!白润玉伤成那样,大约没力气出门吧?但他说得那样斩钉截铁的,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同宫家摊牌,倘若说出二人的事——莲华吓得身子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
急急出门,莲华来到玉树屋外,屋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她推开门喊了一声‘阿姐’,没人应她。
莲华转出来找了一圈,拉住一个婢女问了问,才晓得玉树领着巧云出了门,说是平素戴的簪子摔坏了,得拿去玲珑阁镶补。
正是午饭时间,酒楼里热热闹闹、宾客满座。
然三楼雅间却十分安静,布置得也十分合益,墙上甚至挂了一幅清尘子的真迹。
桌上精致的饭菜慢慢凉了,却还是没人动筷。玉树坐在桌的这面,白润玉坐在对面,许是话已说完,两个人都沉默着。
“对于莲华,目前亦不过在下一厢情愿,同她无关。”白润玉沉声道,“此事虽是误会,然终究是在下自以为是犯下的错,终究是在下亏欠姑娘许多。”伸长手臂替玉树斟酒,白润玉起身,双手平举酒杯至眉心,允诺道:“他日若姑娘有用得上在下之处,在下定尽力而为!”
玉树默然不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想来是白润玉担心她酒量浅,因而特意喊的果子酒,入口酸甜,倒是清爽。玉树转动着酒杯,静静的注视着清澈的酒水,轻声道:
“公子能同我明言,便是对此事作了交代。”玉树轻声道,“无论公子同莲华最终如何,我不会干涉,我同莲华的姐妹情分也不会因此而生嫌隙,只是公子若求娶莲华,祖母那里恐不易过去。”
“诚然。”沉思片刻,白润玉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快的笑意,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接着说:“但莲华值得让我吃些苦头。”
玉树怔了怔,微微一笑,起身颔首,自抬脚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