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无事,白润玉松口气,抬手摁着肩上的伤,沉声道:“我自会去同大姑娘说明白,你不必为难。”
莲华看他痛得脸色发白,便取出手帕递给他,许是心情所致,方才还大好的天也阴沉了,莲华微侧开身,低声说:“你悔婚在前,救我在后,便当扯平了,我出来许久恐令人起疑,你——这是国医府,你的伤自然无碍,我——走了。”
“莲华!”
脚步一顿,莲华回头看他,白润玉站不住般杵着树干,大颗大颗的汗滚下来,有些流进眼睛里,他闭了一下眼,看莲华咬唇不语,便勉强直起身子,一字一字的问:
“若我要你,你意下如何?”
莫说莲华,便是一旁的梅香也惊得张大了嘴。
莲华下意识的摇头,“不行,不行。”踉跄后退,像对白润玉说,又像对她自己说,“你原本就该晓得绝不可能。”
“可不可能,却也不是你说了算。”白润玉沉声道。
“你,你不要来提这件事!”莲华心慌的告诫白润玉,怕他不听,又说:“祖母一贯宠我,若我不应,断不会强迫我嫁人,你不要来!”走两步,又回头,“白润玉,你不要来!”
莲华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莲华撩开帘子吹风,听到祖母同嬷嬷议论,说沈家今日行事颇为奇怪,白润玉和沈老一道离开,也是怪得很,最奇怪的,是沈夫人说了嬅玥嬅玫的婚事,也说了柳夫人提起的那位后生,就是没再提白润玉和玉树的事。
“沈家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今日这般,委实透着奇怪。”太老夫人思虑着说。
莲华知道缘由,却不敢说,只安慰祖母道:“许是国医大人真的有十分要紧之事要办。”顿了顿,“许是宫里头有事。”
太老夫人听莲华这样一说,想到了什么,缓缓点了一下头。
如今宫里头,唯有琅嬅的病要紧。
回到宫府,莲华不敢立刻去见玉树,借着身上有醋味的借口自回房洗漱去了。
梅香向来嘴严,莲华不提,梅香自装聋作哑,备了热水,晓得莲华要想事情,自寻了个整理被子的理由出去了。
密闭的房间里热气滚滚,莲华看到手腕处的淤青,颇为烦躁的闭上眼,他是疯了吧!想起那次下雨白润玉扶了玉树却没扶她,莲华冷哼一声,心道:连扶也懒得扶一把,今日还好意思说这些话!
莲华将帕子打湿了拧干盖在脸上,周遭黑下来,她又想起了天旋地转那一瞬,白润玉最后的那个目光——莲华心头冒出一个想法,她吓一跳,一把揭开帕子鞠了一捧水泼在脸上!
又想起白润玉肩头浸出的血,那么大一块石头,也不知有没有伤到筋骨?
翻来覆去睡不着,莲华在床上躺得难受,便起身走到窗边吹风,四月的夜还有些凉,她拿了外裳披在肩上,看到树的枝丫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天上流云浮动,不见月色,却也并不漆黑,莲华双手搁在窗台上托腮出神,却看到墙头蹲着一团圆圆的小东西,正欲细看,却哪里还在?
这静谧的夜晚,想来大家都睡了。
莲华有些冷,便伸手去关窗,却听到墙外似有男女窃窃私语,莲华素来胆大,打开门蹑手蹑脚过去,旁边闲置的院子果真有脚步声,莲华四下看,踩着石墩轻巧的上了树,枝叶茂密,她伸手拉低遮住视线的枝丫,看到一个女子在前面走,一个男子跟在后头左右张望,待走到院里的石桌旁,男子猛地扑上去抱住女子,污言秽语张嘴便来,急得连房也不进,就在石桌上将衣裳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