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闭着眼,长睫如扇。眸光再落到她唇瓣,他多停驻了一秒钟。今天她涂了支复古红。
她的睡相,不太好看。
目光挪动,他看到她压了本书,笔墨圈画之中,“春天的熊”十分惹眼。
身后来了脚步声,应绍华抬手,佣人止住声。
他注意到,她只穿了件薄衫。
再次抬手,佣人把他刚脱掉的大衣递了过来。
……
爱月醒来时,天色已暗。
目光首先落到手表上——距离上课时间已过一小时。她猛然清醒,随即察觉周身覆了层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有一点点,熟悉。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浅灰色的男士大衣,非常厚实。
这木质调的气息,别无他人。
爱月抬头,门闭严实了,空气一片宁静。
这个点,他们应该都已经回来了,但没叫醒她?
她掀开大衣起身,手指触到冰冷的纽扣上,仔细一看,是William,莫非,他所有的纽扣上,都刻了他的英文名?
眸子微动,爱月瞪大眼——她的口红擦到了他的领子,浓烈的一抹红。她立即去擦——红色抹开了。
怎么,又是,口红。
她懊恼地抬头一挤眼睛,指尖上留了颗眼屎。
春天的熊
客厅里,顾崇盯着手机屏幕里监控下的爱月,汇报:“先生,林小姐醒了。”
正在看文件的应绍华放下茶杯,抬眼,“她在做什么?”
“补妆。”
空气静了一秒钟。
应绍华摘掉眼镜,朝顾崇伸了手。
屏幕里,女孩捧着粉扑在脸上拍拍打打,神色略微窘迫。
男人勾了勾唇。
林爱月下楼时,看到的是应绍华戴着副透明镜框,手捧文件坐在茶室里,徐溯在一旁向他汇报事情。他只着件香槟色衬衫,手指轻叩案几,神情泰然,好整以暇。
领口解了颗扣子,温莎结微松,衬衫十分妥帖,结实的线条隐伏,荷尔蒙的完美载体。
顾崇最先注意到她:“林小姐。”
应绍华看了过来。
爱月抱着他的大衣走近,一脸歉疚:“很抱歉,应先生,我睡着了。”
他的声线是柔和的:“昨晚没睡好?”
“最近在准备考试,休息少了点。”
“是这样啊,是我失察了,我应该早点停了逸晨的中文课,给林小姐负担了。”
“没事的,和逸晨待在一起,对我来说算是放松了,”说完,爱月看向四下,“逸晨还没回来吗?”
佣人在一旁鞠躬:“小少爷今天有见学活动,晚一点回来,我事前忘了通知林小姐了,真是十分抱歉。”
爱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大衣,十分窘迫:“……应先生,谢谢您的衣服……刚才睡着时,我一不小心沾了抹口红在领子上……实在抱歉……”
应绍华眸子挪动,见到了那抹红。
领子处的位置,要是他们相拥,恰好是她嘴唇的位置。
应绍华一笑:“小事,交给Emily处理吧。”
佣人上前取走了衣服。
应绍华放下文件,斟了杯茶放在案几对面,摊手示意了一个“请”。爱月走近,徐溯退了出去。
应绍华品着茶,没抬眼,“林小姐很喜欢《挪威的森林》?”
“嗯。”
“喜欢哪一段?”
爱月:“春天的熊。”
应绍华一阵思忖:“春天的熊?读这本的时间过去太长,我记不太清了,能否说来我听听?”
爱月默了瞬,还是念,“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