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谁人不知,姑娘心气高,很早就跟老爷说过宁做乞丐妻,不做贵人妾,更何况,太后一心扶持二皇子,姑娘这个太后侄孙女嫁给太子,怎么可能好过,绿萝在心底为姑娘难过,可也万万没想到姑娘竟然烈性至此,趁她离开的一小会就自缢了,还好她回来的早,心底的庆幸和后怕让她脚也有些软了。
“真是蠢货。”接收完脑中的信息,舒璧忍不住怒骂出声,没想到原主名字竟然和她同音,叫苏碧,白瞎了这么好听的名字,竟然蠢笨如斯。就因为被作为棋子嫁给和家族不和的太子为妾就抑郁致死,承受力也太脆弱了一点吧,被人欺负了就该狠狠扇回去啊,想当初她被张淑妃陷害落水差点死掉,硬是撑着病体回去带领舒家军清君侧除妖妃,还封闭椒房殿不准昭帝踏入一步,落下一身寒毒也坚持着要比那贱人活得更好。
“姑娘。”绿萝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被绷紧的弦,竟然出现幻听了,她竟然听见气质高华的姑娘在骂人,忍不住又低声叫了句。
“绿萝你说的对,放心,姑娘我再不会做傻事了。”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伴着苏碧的小丫头如惊弓之鸟般,知道这次吓坏了她,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宽慰道。
“姑娘没骗我?”
“不骗你,刚才窒息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也不想在尝试了,再说了,我又没做错什么,被人送做妾不是我自甘堕落,只是身不由己而已,要错也是别人的错。”她一双美眸闪过一道寒光,冷笑出声:“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填上自己的命。”
乍一换个身子,没有了寒毒时时刻刻的折磨,她整个人轻松的都要飞起来,做妾就做妾吧,她堂堂舒家大小姐沦落到做妾的地步,还真是,不一般的体验。
“姑娘这样想就对了,只是,姑娘额上和脖子上的伤痕怎么办,待会迎亲的人可就来了。”绿萝见她终于想通,也松了口气,随即又苦恼起来,额上的伤痕是姑娘被三姑娘气得怒极攻心在几上磕的,她刚就是想去厨房找个鸡蛋来给姑娘敷敷,可厨房忙的一团糟,根本没人搭理她。眼看吉时就要到了,若进入太子府,被贵人瞧见如此失仪,只怕姑娘会受责罚。
“不怕,你家姑娘山人自有妙计。”眼见小丫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不由自主想起了从小陪在身边长大的春夏秋冬四个大丫鬟,名为主仆,其实也和姐妹差不多,也不知她死后她们如何难过,她如今也管不了了,叹息一声,揽过银镜,用胭脂调了色,随意几笔,就着额间红痕,额间红痕勾勒出一朵摇曳的桃花,映着如白玉般的芙蓉面,直叫身后的绿萝看直了眼。
至于颈间,苏碧皮肤太白,越发显得缢红得发紫,看起来触目惊心,倒是不大好办,也只能擦上厚厚的脂粉,再用衣领遮掩一番。
“这样可以了吧。”她重新固定了发髻上的玉簪,回过头对着绿萝狡黠一笑,纤手轻扬,点在呆愣的绿萝额上。
“可以。”绿萝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看着自家姑娘发呆,虽然一直知道姑娘才貌出众,平时不怎么打扮都是人淡如菊,如今,一头秀发挽成高高的凌云环髻,额间桃花映的肤愈白皙,眼似秋水,唇若点珠,纤细的身子包裹在一身粉色锦裙里,楚楚动人犹如烟雨朦胧中初绽花蕊:“太子看见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走吧,吉时差不多到了,总要留点时间给苏家演上一出不舍的戏码。”她不置可否,瞥见窗外苏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银杏的身影,淡淡开口。
纳妾不同于娶妻,需占卦八字,三媒六聘,只需太子妃遣了人来拿了她的庚帖,挑了个据说不错的吉日,一顶青衣小轿从太子府侧门就抬进去就了事。
浅粉色盖头下,苏碧唇角一直上扬了,想着苏夫人刚刚拉着她的手哭的依依不舍的样子就好笑。
而她的一句:“夫人,虽然很想陪着你一起抱头痛哭演上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可是抱歉,您的妆花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