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给路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顺道说了些家里的事情。
当然也包括路贞强迫路渺渺练琴。
果不其然,路老爷子听后大发雷霆,当晚就拨通路贞的号码,厉声问道:“渺渺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你给她报那些乱七八糟的比赛干什么?她现在学的哲学,不是音乐,你还没有弄清楚不成?”
路贞正在翻看文件,闻言面色不改,“她寒假也没有别的事情,练练钢琴有益于手指灵活性。”
这是什么理由?
路老爷子说:“钢琴什么时候练不行,非要一天十几个小时坐在那里?!渺渺以后要当艺术家不成,你让她那么拼命干什么?”
路贞轻哂,“宋姨告诉您的?”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你现在立刻停止这些行为。”路老爷子在那边命令。
路贞停顿片刻,想了想说:“我可以不强迫她弹琴,但这场比赛她必须参与。”
她道:“她的钢琴底子很好,完全能够在比赛中获奖,不要平白错失了机会。而且我已经和主办方说好了,违约是很糟糕的行为。”
说完,不等路老爷子有任何反应,就挂断电话。
她在书房站立片刻,朝外走去。
走廊传出优美的琴音,一声一声婉转动人。
路贞脚步顿了顿,走向琴房。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但是琴房里的少女却仍旧没有停止,低头练琴。
窗帘紧闭,头顶的洋蓟灯散发着淡淡光晕,笼罩在少女周围。
她微侧着头,长睫掩映的黑眸盯着面前琴谱,偶尔翻动一页,练习得很认真。
路贞站在门外,静静地看。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少女曾经对宋明誉说的那些话。
她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控诉她不够关心她,对她不够好。一条一条列出她的罪行。
那个时候路贞才知道,原来她对她有这么多不满。
然而也只是一瞬,路贞收起思绪,抬手敲了敲门,对门里说了声“早点休息” 便转身离去。
路渺渺停止弹琴,偏头望向路贞的背影。
她微微转动眼珠,动了动身体,从身下拿出翻墙时用到的绳索,拂了拂裙摆,走回房间。
冬天渐渐转深,不知不觉就到了一月底。
远处银杉树坠满积雪,山道覆厚厚一层白,从路渺渺的房间望去,银装素裹。
路渺渺早早地起床,带初七去山道遛弯。
最近她都会这个时间出门,因为初七好动,每天都需要人带着去外面走一圈。
以前是宋姨的工作,现在被路渺渺揽了下来。
清晨的空气很有些冷冽,寒意迎面,冻得人鼻头发红。
路渺渺缠了缠脖子上的围巾,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落羽杉下站着一个人。
何知礼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脖子缠着一圈羊绒围巾,背后靠着光秃秃的树干,正在等人。
初七看见他,兴奋地叫了一声,不等路渺渺反应过来已经扑到他的脚边。
它蹭着何知礼的裤管,呜呜叫着,一副讨好的表情。
何知礼低头看它,然后从身后的车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掀开盖子,放到它的面前。
初七立刻迫不及待地把头埋了进去!
路渺渺忍不住上前抗议道:“学长不要给初七吃这些东西了,这几天我喂它的罐头都不吃,以后只吃你煮的东西怎么办?”
“不是很好么?”何知礼直起身子,黑眸定定地看她,“大的小的都由我养。”
路渺渺:“……”
最近何知礼都会来她遛狗的地方等她。
有时候是给她带早饭,有时候陪她一起遛,反正这条路很长,就算晚回去一会儿也没有人注意。
路渺渺没有追究他话里的意思,把牵狗绳塞到何知礼手里,自然道:“好冷啊。”
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