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人们所说,那张脸的确是美的。
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
瓜子脸,生的一副柔弱之相,那股子破碎的病气美感,是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的。
亭亭玉立的白裙少女是灼人眼球的,但姒笙的视线,更多的是被她身旁那道贵气的身影吸引了去。
嗡——
放着歌的耳机声音瞬间远在天外去,碰撞而来的,是一阵阵尖锐的嗡鸣感。
姒笙眼帘茫然机械的垂了垂,再又偏了偏头。
黑色的鸭舌帽沿下,浓黑的眸子突然掉了焦距,思绪好像落回了好久好久以前。
她想想,那是多久以前呢,似乎久到,连记忆都开始蒙上一层朦胧的迷雾,模糊不清起来。
视野里,百花齐放的花园之内是女孩儿清脆银铃一般的笑声,漂亮温柔的贵妇给她戴上了一个白色的花环。
动作之间,尽是溺爱。
柳嫱与女儿说着话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她抬眼看过去,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眸。
对方并没有躲。
深若寒潭,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如一滩死水,却又好像藏了很多东西。
这种让人抓不住且泛着诡异的沉闷感让柳嫱很不舒服,瞧着面目遮挡着的女孩皱起了眉。
但还不等她做些什么,那女孩就轻飘飘的移开了视线。
于是乎,那种落在身上的侵略感才攸然一轻。
“妈,你在看什么?”
容颜姝丽的女孩面上染了浅淡的疑惑,像是不解她为何会突然分神。
视线里,少女旁边站了名修长挺立的少年,两人抬了脚,就好像刚才的短暂对视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插曲。
眉间舒展了些,柳嫱回眸轻轻摇了摇头,柔笑道:“没什么。”
也确实是个不经意的对视,不是吗?
毕竟,她在对方身上,一丝异状的气息都没有抓到。
叶姝顺着方才母亲看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姒笙收到了来自柳嫱的对视,她并不意外,也从未有过闪躲的心。
只是捏着纸张的手,指端拼了命的泛白。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间内息涌动。
是汹涌的杀意。
修长如玉的手覆盖在了她内息翻滚的手上,于是那弥漫的嗜杀便兀的销声匿迹下去。
她偏头,身侧微倾身的男孩睫毛茸长,好像每次看她的时候,都闪着一抹不知名的晶亮。
像只讨着喜的猫,乖里又染着浅浅笑意。
像极了一句话,猫在黑暗中看你,用月亮一样的眼睛。
他掀着眼皮去看:“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指梢松了凝聚的息,姒笙垂了眼,唇间轻缓:“没什么。”
手下的温度,是极致的冷。
榑深眸底动了动。
从少年掌下松开手抬起,她懒散压了压帽檐,阻断了那边落过来的似有若无的视线,将手上的表格塞进兜里,抬脚。
“走吧。”
榑深直了身,偏头望了一眼姒笙刚才看的地方。
那两张脸是一副母女相,一瞧就是家长不放心,随同子女过来报道。
不过……
少年回眸抬起的眼底,微疑闪烁。
是什么东西,让一个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上心的人,这般抑制不住杀意?
报道这一天,说起来事情多的,是那些一进来就住校的学生,极少部分离家比较近的人,都会选择走读回家,所以基本上来走完流程就没什么事了。
早在开学之前,姒笙就已经向杨女士和褚父题意,表示自己会搬到学校附近的公寓里,这样方便些。
而褚妮,自然是挨着她一块儿过来,褚一白呢便又跟在褚妮身后随之也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