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清灭,至亲离去,孑然一人独留在这人世间,像是诅咒,她仿佛集结着常人所有的不幸。
从最开始的愤怒难过,和无用的挣扎反抗,到现在,她已经麻木。
然后,在黑白一片的模糊世界中沉默。
褚妮的声音是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的。
人们一惊,纷纷抬眼望去。
台阶之上,一身蓝白校服的少女面容惊艳绝伦,却是浓郁的怫怒。
这张脸在这京大附中的脸熟程度堪比教导主任。
而她旁边那位,压根不需要去看脸,就那一身张扬无比的桀野肆意,能够与褚妮同出同进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妮、妮姐,笙、笙姐……”
几人眼神飘忽闪躲,在上面那两人俯视的视线里,没来由生出了紧绷感。
上面,女魔头的旁边站着的,只能是姒笙。
这个认知让下面站在冉落身侧的几人皆头皮发麻,宛若惊弓之鸟,不敢抬头。
他们似乎已经能够预测到明天的校论坛新闻会是什么了。
恍惚间,好像能够看见上面写着的名字中,有自己一个。
落坐在地上的冉落浑身一僵,脑袋攸然垂的更低,夹杂着几丝肉眼难见的颤。
没人知道的地方,她极细微的发出一声呜咽。
为什么,每一次她的狼狈,都会被上面的人撞见?
明明,她明明已经努力的拉开了距离,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无法避免?
褚妮步调缓慢的下着台阶,一双潋滟的眸危险的眯起,扫过狼狈不堪的冉落,漫漫在站着的几人面上扫过,带着让人无法与之直至冷意和压迫:
“谁给你们的胆子这样做的?”
她话里的凉意太过明显,让几人垂着的脸不住的发白冒汗。
“我们、我们就是……”
褚妮眼尾一眯,折射出的冷厉让下面的人脊背一寒,彻底没了没了声音。
“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我们保证!哦不,我们发誓!”
其中一个女生喉咙发着紧,却还是忍着惧意磕磕巴巴的开口。
此刻的她只觉得后悔至极,早该放了学就赶紧离校回家的。
其余人也忙不失迭的点着脑袋,态度诚恳。
在绝对的压迫面前,人们总是发自内心的畏惧。
漫漫落下脚,走在褚妮身侧的姒笙目光幽幽掠过站着忐忑不已的几人,最终只是落在阳台墙壁角的那团还在往地面上掉着水珠的身影上。
眼底掠起的,是星点的邃暗寒凉。
这样一幕落在姒笙眼里,颇为刺眼。
逆来顺受的人身上,大大写着的两个字,是胆怯和懦弱。
没有自我,简直可怜至极。
在褚妮准备去将人拉起来的时候,却被旁边的人伸手拦住。
她一愣,转头:“阿笙?”
拦住她做什么?
慢悠悠收了手,姒笙面上神情很淡,她收了看冉落的眸,染着沙气低哑的嗓音浑是清浅的漠:
“走吧,管什么闲事。”
她说完便转身下了楼,肩上斜跨着的背包上,银色的拉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地面上蜷着的冉落身体再次一僵。
她抿着的唇瓣,紧得泛白。
带着几丝无可抑制的颤抖。
姒笙没有再像之前一样,上前将她拉起来。
分明心境早已麻木的她,忽然间心上像是被人划了一道极小的口子,有些微刺的疼。
多年来相处的默契让褚妮瞬间就懂了姒笙话里的意思,她回头低望着摊在地上的人。
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吐了口气。
她上前的时候,站着的几人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褚妮对他们的紧张充耳不闻,只是在冉落身前慢慢蹲下来,她伸手,漂亮如玉的手在半